刘裕二话不说,转身就向着营中奔去,他的满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件事: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见到刘敬宣,一定要满足他的最后愿望,不能给自己留遗憾。
一路之上,不时地有巡逻的军士看到刘裕,远远地叫他,而刘裕根本不作停留,直接就报了口令后继续飞奔,就这样,一刻钟不到的功夫,他就直接冲进了第四小队的营帐,而营帐的内外,早已经挤满了人,上百根火把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而谢玄和刘牢之的亲兵护卫,就在外面列队,阻挡着别的队前来看热闹的人群。
刘毅和何无忌,孟昶等人也站在营帐之外,人人神色严肃,刘裕看到刘毅,气就不打一处来,大声吼道:“刘毅,你什么意思,比个幢主要这样害人?”
刘毅显然早有准备,脖子一挺,冷笑道:“比勇气罢了,生死有命,死活不怨,这可是一开始就签下来的,阿寿是真汉子,我也佩服,这幢主甘心相让,有什么不可以的?难道他提议的那个十步一射,就不要人命了?”
一边的何无忌叹了口气:“希乐,少说两句吧。”他抬头看向了刘裕,一脸的歉意:“两边争出了火气,谁也不想闹成这样的,寄奴,阿寿现在就是要见你,你快进去吧。”
刘裕狠狠地瞪了刘毅一眼,冲进了帐中,几个刘牢之的亲兵护卫本想上来盘查,给他大吼一声,双臂一挣,就把这几个熊虎般强壮的勇士挣到了一边,他们的脸色一变,正待抽出兵刃,帐门一掀,孙无终走了出来,沉声道:“好了,敬宣都这样了,你们还不能消停点吗?刘裕,随我来!”
刘裕也顾不得再跟那几个护卫计较,三步并两步地冲了进去,只见这营帐之中,站着几个人,谢玄的面色严峻,立于床前,而刘牢之的眼中泪光闪闪,紫面已经通红,一个月前还生龙活虎的刘敬宣如同死人,躺在床上,眼窝深陷,整个人都浮肿了一圈,下体那里,包裹着厚厚的绷带,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道,弥漫在全帐之中。
刘敬宣的口中如同念着咒语:“寄奴,寄奴来了吗?”
刘裕的眼中泪光闪闪,冲了上去,直接握住了刘敬宣的手:“阿寿,寄奴来了,你没事,你一定会没事的!”
刘敬宣的眼睛缓缓地睁开,这时候的他,那铜铃一样的大眼睛,只能开一条线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就知道能见到你的。寄奴,这回俺是不行了,咱们下辈子接着掐!”
灵药或可救敬宣
刘裕长叹一声,虎目含泪:“阿寿,怎么会,怎么会搞成这样!”
刘敬宣惨然一笑:“都怪我,满脑子,满脑子都是要跟你争高下的念头,以至于着了别人的道儿,我性子就是如此,爹,你,你没说错,我终会死于莽撞。”
刘牢之紧紧地咬着牙着,双拳捏得骨节直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这种沉默,如火山爆发前的那种沉默,才是最可怕的。
谢玄叹了口气:“我本意想让各队的英杰们竞争一下,却没有料到会出这种状况,牢之,对不起,刘毅那里,我会亲手把他交给你处置!”
刘牢之突然吼了起来:“我就是杀了刘毅,阿寿能活过来吗?再说了,阿寿弄成这样,不就是因为心心念念地要跟这刘寄奴竞争吗?刘毅是害他的直接凶手,可是元凶,却是你刘裕!”
他说着,鼻孔里喷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刘裕,几乎象是要吐火,那炎热的气息,直接就喷在刘裕的脸上:“小子,不管玄帅怎么回护你,要是敬宣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的命!”
谢玄的脸色一变,沉声道:“刘将军,慎言,不要太过分了!”
刘敬宣突然惨然一笑:“爹,别这样了,都是孩儿不好,争强好胜,是孩儿要跟寄奴争,不是寄奴要跟孩儿争,千错万错,怪不到他的头上,如果你真的对寄奴不依不饶,孩儿,孩儿就是做了鬼也不安心的。”
刘牢之整个人都瘫软到了刘敬宣的床上,这个铁铮铮的汉子,泪水终于不可抑制地在脸上横流,虽然没有放声大哭,但那哀伤之极的神色,已经溢于言表,那野兽一般的轻声嚎叫,配合着他一下下轻捶着床沿的动作,其老来失子之痛,看得其他的旁观众人,都是黯然神伤。
刘裕咬了咬牙:“难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阿寿吗?实在不行,先放血排毒啊。”
刘敬宣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厉声道:“不,绝对不可以,我刘敬宣命可以不要,但绝不会做阉人太监!都不要再劝我了,我意已决!”
刘裕叹了口气,正要开口相劝,突然,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失声道:“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件事呢。”
谢玄的双眼一亮,看向了刘裕:“什么事,快说话啊。”
刘裕站起了身,一边思考着,一边开口道:“我有祖传的灵丹妙药,可以治愈一切的外伤,上次我给刁逵打成那样,但抹了这药,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也许,这药可以救阿寿一回。”
刘牢之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一把扶住了刘裕的肩膀,双眼圆睁:“你说什么,真的有药可以救阿寿吗?那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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