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小组代号去车库,用最专业的设备,仔细检查我那辆别克车的底盘、引擎舱、后备箱,尤其是悬挂和油箱附近,注意是否有非原厂焊接、磁性吸附或延时、遥控装置。要快,要绝对隐蔽。”
陈旻面色一凛,眼中寒光骤现:“明白!”他毫不迟疑,转身疾步离去。
一小时后,陈旻去而复返,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手中拿着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处座!果然有!藏在左后轮内侧悬挂连杆的阴影里,极其隐蔽,是磁性吸附的tnt块状炸药,连接着一个精巧的无线电遥控引爆装置!手法专业,是高手所为!”
照片上,那个丑陋的、预示着死亡的装置清晰可见。
吴道时看着照片,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泛着森然的杀意。
“好,很好。”他轻声说道,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日本人…这么喜欢玩爆炸。”
他抬眸,看向陈旻,目光锐利如刀:“能拆除吗?”
“能!‘暗影’组长说,拆除不难,但需要十分钟,且不能惊动可能潜伏在附近的遥控者。”
“不必拆除。”吴道时淡淡道。
陈旻一怔。
吴道时身体微微前倾,手指点在那张照片上,声音低沉而充满一种令人胆寒的威慑力:“他们不是喜欢送‘礼’吗?那我们…就帮他们把这份‘厚礼’,原封不动地、加倍地送回去。”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算计:“查清楚,这两天,竹机关或者驻屯军情报部,哪几个头目会集体外出?乘坐什么车?路线是否经过闹市或他们的重要据点?”
陈旻立刻心领神会,眼中爆出锐利的光芒:“明白!属下立刻去查!最多一小时给您确切消息!”
“要快。”吴道时靠回椅背,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记住,要确保‘礼物’能准时、准确地送达‘签收人’。动静…不妨闹得大一点。让他们也尝尝…自家火药的滋味。”
“是!处座!”陈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与冷酷,迅速领命而去。
夜色渐深,雨依旧下着。
翌日上午,原定吴道时前往陆军部的时间。
一辆黑色别克轿车准时驶出什锦花园,但车内坐着的,并非吴道时,而是几名神情冷峻的行动队员。车辆按照既定路线行驶,吸引着可能存在的监视者的目光。
而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头,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日产轿车,正载着竹机关的两名重要课长和一名刚从东京来的“爆破专家”,得意洋洋地驶向他们的一个秘密据点,准备“庆功”。
他们并不知道,一份来自吴道时的“回礼”,已经由“暗影”小组最顶尖的高手,在昨夜雨声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安置在了他们座驾的底盘之下。
上午十时整。
当那辆日产轿车驶经一条相对繁华的街道,即将拐入一条僻静胡同的瞬间——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炸开!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波将轿车瞬间撕成碎片,掀翻在地!周围的店铺玻璃被震得粉碎,硝烟与血腥味弥漫开来!
残骸燃烧,碎片四溅,现场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消息如同插上翅膀,飞速传回竹机关和日本驻屯军司令部。
那些刚刚还在为“成功”安装炸弹而暗自得意的日本特务们,此刻面如死灰,如遭雷击!他们瞬间明白过来——这不是意外!这是最赤裸裸的、最残酷的报复!他们自己的手段,被对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其身!而且做得更狠,更绝!
暴怒!惊恐!屈辱!种种情绪交织,却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他们甚至连公开抗议的借口都找不到!
吴道时坐在什锦花园的书房里,听着陈旻的低声汇报,面色平静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他以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再次向所有人宣告:在北平的暗战里,他才是规则的制定者。任何试图挑战他底线的人,都将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顾兰因的两次示警,如同精准的预言,让吴道时得以从容化解危机,并以雷霆手段加倍奉还。北平的暗面世界,在一次次血腥的碰撞中,暂时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但这寂静,更像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数日后,一个细雨绵绵的深夜。什锦花园后门再次传来极轻微的叁声叩响,一急两缓,是约定的最高警示信号。
陈旻无声开门,顾兰因再次出现在门外。她甚至没有寒暄,直接看向闻声走出的吴道时,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们…疯了!”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尖锐的颤音,“松室…松室孝良!他瞒着上面,动用了‘影武者’(竹机关内部一支极其隐秘、只听命于机关长的特别行动队)!目标不是您…是灼灼!他们查到了她在贝满女中的作息,计划明天制造‘意外’车祸…不死…也要让她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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