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个脚搞得兴师动众的,卫臻心里有些难为情,好在燕敏比她还小两岁,二人在一处聊天倒不觉得拘束。
卫臻刚入京来燕府赴过宴,因着她当时与燕二郎有婚约,所以席间都是燕敏在她身旁做陪。
燕敏性子好相处,人也大方,得了好玩的喜欢分与旁人,卫臻也曾收过她一整盒南珠。
燕敏还有几个手帕交,都是年岁相当的年轻女郎,就跟园中的小狸猫一样——只要与其中一个玩了,就会有一个接一个地围上来。
因此卫臻心底对燕敏很是有好感。
燕策在一边看着俩人越挨越近,她白日里都没有跟他坐那么近过。
燕敏瞧出兄嫂之间气氛的不寻常,又见燕策全程在一旁陪着,不像是有什么嫌隙,便直接问道:“嫂嫂,我哥哥惹你生气啦?”
卫臻被问住了,其实她并不是生燕策的气,但又说不准自己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新婚夜,燕策那般爽快地说可以不同|房,她以为他是跟她一样——单纯地不喜欢。
可他今早上那样了,很明显,燕策喜欢那种事,而且很喜欢。
他是睡觉时想着别人所以醒来才会那般吗?
若真是这样,又何必跟她成婚,就因为有过一次吗?可她也不会拿那一次去要挟他。
她不想同|房,和他心里惦记别人所以也不愿意,是两码事。
卫臻虽不爱慕燕策,却也不愿意自己新婚夫婿心里揣着别人。
这种话自然不能对燕策的妹妹讲,卫臻随意找了个由头糊弄了燕敏,可她自己却总忍不住在心里一直想。
如此胡思乱想一日下来,卫臻对“燕策心里有人”这个认知越来越笃定。
睡前她洗漱完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擦脸时还在猜:
他心里揣着谁?
镜中人发髻松挽,柔软的指腹把香膏点涂在脸上,轻轻揉开,面颊在灯下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涂着涂着,秀气的眉毛却又缓缓蹙起。
卫臻对京中适龄女郎了解并不算多,她猜不出来,又想到旁的:亏她早上还因为挤到他而心生愧意,兴许他睡在角落根本就不是被她挤的,而是在躲她。
燕策,真讨厌。
燕策不知道卫臻为什么对着镜子皱眉。
她那么漂亮,照镜时该很开心的。
擦完脸,卫臻抬手把滑到小臂中央的叮当镯褪下来,搁在妆台上,仰头对燕策嗔道:“老看我做什么,再看我就让人给你用草乌头泡茶。”
说完她就垂下头没再看他。
并非生闷气,而是暗自在心里念叨:神天菩萨,只是吓吓他,千万莫要因为这句话记我的口业。
兰怀端着铜盆行至门外,闻言眼皮狠狠跳了跳——草乌头在益州山上很常见,服用过量会致盲,益州的小孩从小都被叮嘱不能碰这个草。
燕策笑了下:“这么关心我啊。”
她主动跟他搭话了。
凶他怎么不算是跟他搭话。
甚至还拐了个弯用草药骂他,都没有直接呛。
可爱。
燕策顺杆爬,在她旁边的绣凳上坐下。
这个绣凳是下午燕敏坐的时候搬过来的,粉色的绒布凳面,与燕策反差极大的颜色。
绣凳与卫臻坐的玫瑰椅紧挨得很近,眼下他坐在上面,腿几乎搁不开,直直抵|着她的膝盖。
卫臻被挤了下,对他更没好脸色,“你烦人。”
“别生气。”燕策晃了下腿,轻轻碰她膝盖。
听见里面俩人的对话和软了些,兰怀才端着铜盆进来,轻轻搁在燕策旁边的小几上,而后就退下了。
卫臻以为是和昨夜一样要冰敷,“我不舒坦,你别拿那个冰我了。”
“温的,不冰你。”
离她崴脚已过了一日,恢复得很好,可以开始热敷了。
卫臻这才应允。热敷比冰敷时舒坦太多了,脚踝暖烘烘的,人也渐渐被温热的湿帕子泡软了。
趁着燕策低头看她脚踝的间隙,卫臻又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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