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郎君看着年纪小,却是个会说话会做事的,夸赞不马虎,付钱也不耽误……摊主心底欢喜,主动凑到陈允渡的身边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压低声音道:“说得好!”
许栀和将两根簪子收入袖中,然后一起逛向别的地方。
买了一份糕点,几盒胭脂,许栀和在心中盘算着时间,与两人一道往朱雀门下去。
朱雀门下,舞狮队还未到齐,许栀和挑选了一块远近合适的地站着。
又过了片刻,锣鼓声想起,舞狮队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身披狮衣的人摇头晃脑,将狮子神态演得惟妙惟肖。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这边走,除了来此看热闹的汴京城百姓,更有一队身着甲胄的禁军开道。
通过旁边人的一声接一声的惊呼,许栀和知道,是皇帝亲自来了。
禁军很快将位置最好的一块地方围得水泄不通,排查周围可疑之人后,驻守在原地,等待圣驾光临。
“陈允渡!弟妹!”
人群中,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呼唤声。
许栀和瞬间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梅丰羽,她先转头看了一眼陈允渡的神色,确认自己的猜测无误后,踮脚朝着人群望过去。
梅丰羽正弯着腰,像一条丝滑的泥鳅一样从人流中挤过来。
陈允渡的眼神落在挤压、推攘中散落了几缕发丝的梅丰羽身上,内心很是平静。
方梨已经在了,多一个梅丰羽,也没什么。
梅丰羽站定,将自己的头发和衣袖整理一番,才笑着对许栀和与陈允渡说:“听说今年有舞狮象戏,我还去找了你们,见大门紧闭,猜到你们也过来看了。”
他语气轻快,满是笑意,一边说,一边踮脚去看贵人。
宫里的贵人自然还没来。
他们也不必急迫,什么时候他们到了,这舞狮象戏才会真正开始。
梅丰羽看了几眼,又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陈允渡手上拎着的东西上,了然中又带着一丝羡慕,他撞了撞陈允渡的肩膀,小声问:“用不用我帮你拎一些?”
陈允渡说:“不必。”
不算重,他一人足矣。
“好吧好吧。”梅丰羽笑得揶揄,“就不影响你在弟妹面前的表现了。”
陈允渡瞥了他一眼。
梅丰羽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总共空间就这么大,话音还是钻进了许栀和的耳中。
她听到了,却装作没听见。
陈允渡对于梅丰羽的调笑习以为常,他朝梅丰羽的身后看了一眼,询问:“梅公他们也来了吗?”
“小叔父和小婶婶没来,婶婶现在有了身子,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扎堆,”梅丰羽摇了摇头,“父亲和兄长倒是来了,不过离得远,坐在马车里面。”
梅鼎臣和梅佐没想凑近前,只想着看个热闹罢了。
陈允渡微微颔首,想着回去的时候路过马车,顺道问一声安。
身为晚辈,应有的礼节不可废。
梅丰羽自然应好,他恨不能陈允渡跟着他一道去梅府守岁。
若是陈允渡还没和弟妹在一起,汴京求学肯定会在梅府过年。可现在有了弟妹,他自然就不去了。
梅丰羽觉得正常——旁人家千好万好,到底哪有自己家舒服呢?
许栀和问:“那静宁和馥宁……?”
“静宁在家中陪着馥宁呢,在玩叶子牌。”梅丰羽想起自己的妹妹和堂妹,咧了咧嘴,“这两姊妹没在一处长大,且都不是热络的性子,我原以为很难亲近呢!后来是小婶婶经常召两人过去说话,这才熟悉起来。她们能这么快玩得来,倒叫我很意外。”
毕竟除了距离,两人还有五岁的年龄差。
许栀和笑:“听你描述,两人都是赤子心态,能玩到一块,也没那么意外。”
“正是此理。”梅丰羽用力地点了点头。
从前在峨桥县,冬日梅馥宁连出门都困难,到了汴梁以后,小叔父递帖子请宫里的李御医来瞧,慢慢调养身子,气色虽比不上正常人,却比从前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苍白憔悴模样好多了。
看到梅馥宁一日日变好,梅丰羽的心情也十分明媚。
他们说话期间,禁军动起来了。
伴随着禁军动作,一架宽约一丈的銮车缓缓前移,隔着透白色的幕帘,许栀和能看清其中坐着的两个人。
两人皆身着锦衣华服,贵不可言。靠近许栀和的这一侧,是一张清丽绝艳的侧脸,发髻挽起,无数华丽的珠宝在她的发鬓间纷繁堆叠,流苏自然下垂,和她耳垂的珠子一同随着銮车移动而缓慢轻晃。
她不笑的时候很清冷,像是悬崖岭上最洁白的一捧雪,笑的时候又如万物复苏,春水潋滟。
她正在被马车上的另一人逗笑,此时整个人都由内而外透露出淡淡的喜悦。
许栀和很难说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他们位置离得近,梅丰羽也看清了銮车中的侧颜,他小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