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郎君一番好心,我定然如数告诉庆妤,常郎君,让他们知道你的付出。”
潘光一瞬间急了,他道:“别别别,可千万不能说。许娘子,你不会真的告诉子舆对吧?”
许栀和没说话。
潘光嘴唇轻微发抖,然后小声说:“求求你,别告诉他们。”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许栀和听到了。
许栀和也没说好是不好,她“唔”了一声。
潘光说:“我真的,真的,只是想着做点小生意。”
许栀和往前走着,潘光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紧紧跟在身后,风调和雨顺亦步亦趋跟着,忽然响起了当年郎君拒绝许娘子,许娘子孤身离开的画面。
没想多数月过去,场景依然天翻地覆。
雨顺一边在心中感慨岁月如梭、物是人非,一边也忍不住偷偷看自家郎君吃瘪的样子。
能让自家郎君吃瘪的人可不多呢。
走到门口,许栀和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径直从潘光身上掠过,落在看着十分沉稳可靠的风调身上,“二楼急坠伤膝骨,可用抚芎、杜红花、桃仁、当归尾、冰片容猪油为膏,敷在膝盖处半个月,最好能配上蹄膀汤滋补……年轻的时候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腿,老了阴雨天可不好受。”
说完,许栀和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沉寂了一路,只敢趁着无人在意偷偷龇牙咧嘴的风调怔怔地抬眸看着许栀和离去的背影。
雨顺把许栀和说的话听进去了,他摸着下巴道:“许娘子说的这些材料都不难,哥你放心,我待会儿就去菜场。”
风调问:“去菜场做什么?”
雨顺飞快地说:“自然是要买猪蹄膀啊!刚刚人许娘子不是说了吗?要配上蹄膀汤加以温养,才能好得快。”
风调本想说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便去买吧。”风调咳了一声,“从前村子里有樵夫,冬日踩雪坠入坑洞,不当回事,老后逢阴雨天气,痒痛难忍。”
雨顺准备接着劝诫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他兄长真的就这么同意了?居然不是淡淡一瞥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说“不碍事”了?这还是他亲生兄长吗?
兄弟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边的潘光则还在怔怔走神,半响在心底仰头长啸一声:也不知道许娘子会不会在常稷轩面前提及此事?
平时自己也算是挺精明一个人,怎么遇见许栀和之后,连着两次失利吃瘪了?
怪,怪得很。潘光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么回事。
罢了罢了,这笔钱财算是自己妄想不来。潘光苦笑着扶额摇头,以后还是离这尊大佛远些为妙。
回去路上,方梨凑近许栀和,小声问:“姑娘真的不打算和潘光郎君好好聊一聊吗?”
许栀和抱着怀中的酒经,闻言,伸手在方梨的脸颊上捏了一把,“潘郎君说当官的不可信,难道他自己就可信吗?若是真的听了他的,怕是会被骗的什么都不剩。”
方梨脸上的胶原蛋白很足,摸上去软糯、有弹性,许栀和有些爱不释手,将她的嘴挤压成了圆形。
“姑……姑娘!”方梨挥舞着双手,“不可以捏我!”
她越是这么说,反倒叫许栀和玩心越重。不过在路人行色匆匆急着往家赶的场景中显得格外不合群,她收敛了玩闹的神色,对她说:“先回家。”
方梨见许栀和一秒钟认真下来,立刻收敛了脸上散漫的笑意,正色点了点头。
两人回到家中的时候,王维熙正在家中捣腾新买回来的木桶,他正在按照自己的想法将木削插入桶的周围用作支撑。听到门口的响动,立刻放下手中正在忙活的东西,起身去接。
“姑娘回来啦?”王维熙蹦跳着走到门口,地滑,他险些摔着。
许栀和连忙道:“慢些。”
王维熙一个趔趄,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我没事。对了,我刚刚见雪大,熬了一瓮红枣姜茶,姑娘和方梨姐姐喝一些吧?”
许栀和吸了吸鼻子,应下,“好。”
王维熙立刻道:“那我现在就去盛!”
他去盛姜茶的时候,许栀和回了房中,她将酒经和今日写下的两张单子妥善放好,然后动作敏捷地扑到了床上,用厚厚的被褥将自己包裹起来。
方梨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第一想法是:对嘛,这才是自己认识的姑娘。
她动作轻巧地将炭炉从桌子底下逃出来,添了新碳后点燃火折子,轻薄的枯叶极易被点燃,很快就将通体漆黑的炭火烧得通红。方梨呵了一口热气呼在自己的掌心,用火钳拨弄着炭火,期间有细小的火星如流萤四溅。
间或着轻微的炭火燃烧声,衬得房中越发安静。
方梨没省着用碳,一来许栀和冬日怕冷,二来家中最近赚了银钱,囤了不少炭火在厨房备着。这一整个冬日都能暖暖和和的过。
外面,用布包着瓦瓮的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