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就牢牢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
“问渔,问渔,倒是颇有一种隐士高人,不问俗世的飘逸欢愉之感。”许栀和说,“好名字。”
听她认可,陈允渡不动声色松了一口气。
现在问渔还年幼,分辨不出来好坏,让许栀和满意,就足够了。
许栀和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太过熟悉,观他神色,大抵能猜出他的内心波动,不禁笑了:“你写一篇千百余字的文章也就倚马可待的功夫,怎么取一个名字,反倒如此紧张?”
陈允渡正色:“两者不可相提并论。”
“文章有好有坏,写得差了,能请教旁人,能推敲修改,可是名字不一样,若取的不好,先是你不满意,等悦悦长大,她也要怨我。”
许栀和:“说的也是。”
“这个名字我拿去给梅公看,他见我紧张,开解了我一句,说要是真不喜欢,等悦悦长大,让她自己改个喜欢的名字,又说当年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么多。”陈允渡说。
当时的梅尧臣虽是荫补入仕,沾了叔父梅洵的光,但在峨桥宛溪一带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官人,能让他取名,是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福气,哪还会有人嫌弃呢。
梅尧臣说话本是为了缓解陈允渡紧张的心情,没成想话音刚落,就听到刁娘子轻嗤:“你还自豪上了?”
“那也不至于。”梅尧臣脸上洋溢着笑,他捋了捋自己蓄起来的胡须,“允渡已经紧张成那样了,我要是在火上浇油,你又要唠叨我不体贴孩子。”
说话时,正好起了一阵朔风,牵着树叶落在地上。
陈允渡熟稔拌嘴的两人,起身告辞。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许栀和。
悦悦的大名就这么敲定下来,许栀和又看了一眼他写下的两个字,等墨水干透,她站起身在侧边的博古架上拿下一个朱红雕花的匣子。
匣子没有上锁,锁珰作装饰用。许栀和启开匣子,将写着问渔两个字的纸对折放入其中。
里面还有一张,许栀和没避着人。
陈允渡想起自己的笔误,轻咳一声,错开她的眼神。
许栀和没觉得有什么,见他这个反应,倒是忍不住起了兴致:“你觉得这里面是什么?”
陈允渡眼神躲闪,“……我没有看过。”
“我当然你知道你没看过,”许栀和伸手按住他的肩头,“你猜猜看呢?”
陈允渡抬眸,从这个角度能看见盛满笑意的眸子,纤长的眼睫簌簌轻颤,如浮云遮蔽着皎月,星辉闪耀万古长夜。
她这段时间睡眠充足,又有厨子变着法子制作补气血的菜肴,脸上白皙水嫩,离的近了,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
陈允渡不着痕迹地伸手揽在许栀和的腰后,窗棂将夕阳的光线照在他的侧脸,隐约可见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不猜。”
许栀和松开他,“不猜算了。”
她站起身,作势要离开,腰后的手轻轻环着她。
许栀和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伸手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松手。”
“不松。”
许栀和:“你今天是不是为了故意气我……?你干嘛!”
陈允渡毫无征兆地凑近,在她的鼻尖轻吻一下,“我可没有用力,栀和要是想走,我拦不住。”
许栀和:“……才不是。”
陈允渡肩膀压在许栀和的肩上,双手环着她的腰,从喉咙里溢出两声笑。
许栀和也没有管他,在他怀中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对了,梅丰羽给你寄了一封信过来,上午送到府上的,我中午忙着看悦悦,还没拆。”
“……”陈允渡说,“悦悦吗?”
许栀和说:“对呀,你这段时间忙没看见,都不知道她有多乖。方梨说,只有在正堂她才这么安静。”
陈允渡:“……”
许栀和越说越开心,“我们家的悦悦,可真是绝世乖宝宝……你怎么不说话?”
陈允渡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回忆起自己夜里下值后被王维熙和奶娘拽过去照看悦悦的时间,很难将她口中描述的乖巧宝宝和自己晚上看见的嚎起来没完没了的孩子联系在一起。
“在听你说话。”陈允渡面不改色地微笑,同时看了一眼襁褓中人畜无害的悦悦。
刚出生的小孩儿,还有两幅面孔?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许栀和说:“哎……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哦对对对,梅丰羽的信。”
她伸手在书案上摸来摸去,陈允渡探手越过她,拿起桌面上还没拆开的信封,“这个吗?”
“对。”许栀和接过他递过来的信封,沿着边缘将信上的封漆撕开,取出里面米色的纸张,一目十行地读了起来。
陈允渡不慌不忙地看着许栀和的侧颜,对纸张毫无兴趣。
一共三张纸,许栀和看得很快。
陈允渡勾起她一缕头发在指尖把玩,清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