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这么大动静了,还没人来开门,家仆更生气,就踹得更起劲儿了。
“开门!开门!开门……”
吵了老半天,里面都没动静,朱红色的门板上已经印满了鞋印。
“不对劲儿啊。”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都盯着红袖楼那紧闭的大门。
袁思放也觉得不正常,让家仆破门。
家仆去对街店铺讨了把斧头来,三两下把门砍出一个缺口来,伸手拉开了里面的门栓。
门吱呀被推开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扑面而来。
很难形容这味道具体是什么,有点酸臭,有点腥气,还有点青草的清新味儿,总之混在一起很难闻。
哗啦啦——
屋内门窗都紧闭,略显幽暗,隐约听到屋内有声响。
家仆以为人躲在里面不出来,骂骂咧咧进去:“你都们找死吗?知道上个月有个老叟走路不稳,弄脏我家郡守的鞋,是什么下场吗?”
“鞭笞至死!我打的!”家仆三两步走进空旷的大堂,掐腰站立,得意地大声炫耀。
袁思放跟着进去了。他才走了四五步,突然看见一根漆黑的藤蔓如蛇一般从家仆的身后探下来,猛地缠住了家仆,将他往空中拽去。
袁思放眨了眨眼,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随后他才意识到大堂内已经没有家仆的身影,而他的头顶上方正传来家仆的惨叫声。
“啊——啊——”
袁思放惊叫两声往后退,脚底突然一滑,摔倒了。这附近竟然有几颗珍珠散落在地上。
他慌得腿软站不起来了,就拼命蹬腿往门口退。
哗啦啦——
无数根爬藤探向袁思放,像无数条漆黑油亮的蟒蛇吐着信子向他发起进攻。
袁思放崩溃大叫:“救我,救我!救我者得百金!”
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拉住了袁思放的衣领,将他拽了出来。
爬藤在探到门口位置时,突然收缩,不继续向前。
外头的百姓们都吓傻了,纷纷讨论起来。
“那是什么东西啊,蟒蛇吗?”
“不是,长叶子的,是藤条。”
“胡说,藤条哪儿会跟活了一样!”
“是藤条,这东西我在古树林见过,如食人花一样,能吃活物。”
说话的壮汉正是救了袁思放的人。
他身材高大,特别强壮,肩膀和胸膛处的肌肉鼓鼓的,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在场的普通成年男人在他身前站着,至少要矮一个头。如袁思放这般纤瘦的人在他跟前,就像个孩子一样。
“这怪藤怎么会长在这里。”孟凤亭皱眉,对袁思放道,“立刻派人驱散附近百姓,留出空地看守,不要再让它吃到任何活物了。”
袁思放余惊未定,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胡乱点头应下。
孟凤亭转身就走,袁思放忙拦住他:“壮士,你去哪儿啊?那里怎么办?”
“你是永州郡的郡守,你问我怎么办?”
袁思放支支吾吾:“我是郡守不假,可我不管事儿啊,我真不知道怎么处置那东西。”
袁思放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那我放火烧了它!”
“不行。”孟凤亭对袁思放耳语了两句,然后转身走了。
大块头,却步履轻盈,走路时悄无声息,是个高手。
宋寒承示意徐英跟上这名壮汉。
武人警觉性高,在热闹的街市中,派四处都可见的孩子去跟着,反而不容易暴露。
袁思放在衙门的人赶来支援他后,就下令让他们搜查红袖楼外围,对着院墙里面喊话。他要确认里面有没有活口。
官差们绕着围墙喊了一柱香的时间,红袖楼内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一声回应。
“红袖楼的人都哪儿去了?不会都被那怪藤吃了吧?”
“你们注意到没?刚才那怪藤把人卷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丝毫血迹。”宋寒承混迹人群中,与百姓们一起讨论。
“是吗?这么吓人。”百姓们在这话的基础上继续延展猜想,进行讨论。
“天呐,红袖楼的人全都被怪藤吃了!”
“太可怕了,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会不会爬出来也来吃我们?”
“走了走了,我不敢留在这了,赶紧回家!”
有一波百姓因为害怕走了,还有一波胆大的因为好奇继续留下了。
“听说那藤子原本生长在古树林。”宋寒承继续挑起话头。
“祖辈早就告诫过咱们,所有古树林都是危险地域,禁凡人入内。是谁这么胆大,把古树林里的东西带出来了?”
“红袖楼从来不缺胆大的人。我前段时间还看见他们派两拨人进了古树林,肯定是为了寻什么东西,说不定就是要找这种杀人的怪藤。”
宋寒承边造谣边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鬓角,以确认他的假面皮还完好无损的挂在脸上。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