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他们聊的热火朝天之际,柳拂雪只见白渚清忙里抽闲,对她迅速使了个眼色,于是便赶紧抓住机会,溜之大吉了。
出来后,耳根子可算是清静了不少。
正百无聊赖的闲逛着,一转头,竟看见了一袭劲装的宁无伤,正一腿弯膝坐在擂台上,手中长剑擦的锃亮。
他本就长的浓眉大眼,一头墨发用红绳高高束起,露出棱角分明的脸,混在一众同样身着黑红劲装的清河宁氏弟子之中,仍是无比显眼。
许是低头擦剑久了,脖子有些酸痛,宁无伤抬头活动了下脖梗。
视线晃动间,他似是看到一粉衣女子站在不远处,原以为是眼花所致,脑袋停住的瞬间,却忽然愣住了。
认出是她,宁无伤的眼睛一下子变得雪亮,赶紧收了剑,双手并撑从台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柳拂雪面前。
“是你?!”宁无伤难掩惊喜。
柳拂雪抱拳笑道:“又见面了,宁少主。”
宁无伤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道:“害,叫什么少主,你叫我无伤就好。”
他似是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哦对了,还不知女侠你姓甚名谁,是哪家女修?”
柳拂雪摇了摇头:“我无门无派,一介散修罢了,你唤我柳拂雪便好。”
此次群雄逐鹿会本就请了许多江湖上的散修豪杰,故而宁无伤也未有惊讶,只是有些好奇道:“怎的宁某从前从未见过姑娘,不知姑娘是师从何人?”
柳拂雪思索一瞬,回道:“家师名为——孟寒山。”
宁无伤闻言瞪大了眼,追问道:“可是‘剑道三山’之一,使“一剑霜寒”的孟寒山?”
柳拂雪点头应是,忽想起上次在酒楼所闻,宁氏家主,宁无伤的父亲,不就是“剑道三山”中,“剑指苍茫”的宁苍山吗?
抬头对上宁无伤的眼睛,他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笑容愈加灿烂,道:“如此便真是巧了!听闻孟前辈自十年前便失了踪迹,再未在江湖上出现过,又未听闻过她可有弟子,原以为其剑术已然失传,却未曾想,姑娘竟是孟前辈的传人?!当真是幸会幸会!若姑娘不在意,我便叫你一声柳师妹,如何?”
“当然,”见宁无伤举手作揖,柳拂雪也学着他的样子揖了一礼,笑着叫了一声:“宁师兄!”
两人抬首,四目对视之间,忽而一起敞怀大笑了起来。
正笑的开怀,却忽听身后传来一温润之声,带着几丝调侃的笑意道:“怎么,有了宁师兄,就不要师兄了?”
柳拂雪转身望去,见白渚清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正向她缓步走来,瞬间喜笑颜开,冲过去一把抓住白渚清的手臂道:“师兄!”
白渚清无奈地笑了笑,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宠溺地说道:“你啊,原以为你回厢房休息去了,未曾想竟跑到这儿交朋友来了,可真是让师兄我一通好找。”
柳拂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自知理亏,轻轻晃了晃白渚清的手,嘟囔道:“师兄我错啦,保证以后不会再乱跑了。”
白渚清本就没打算真的责怪她,见她如此,更是发不起火来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宁无伤走上前来,便礼貌抱拳道:“在下锦官白氏白渚清。宁少主,又见面了。”
宁无伤同样抱了抱拳,回礼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原来公子是锦官白氏之人。难怪我上次在酒馆与公子交手,便觉白公子修为不凡,剑术更是卓绝超群。只是瞧着……”他微微犹豫了一下。
白渚清神色平静,温和道:“宁少主但说无妨。”
宁无伤坦诚道:“只是瞧着,不太全然像是锦官白氏的招式。”
柳拂雪闻言,心中微微一紧,下意识地拉了拉白渚清的衣袖。
却见白渚清面色丝毫未变,依旧挂着那如春风般和煦的淡淡微笑,从容不迫地回道:“我虽身属锦官白氏,然而自小便跟随家师楚涧松在山上修行,故而比起白氏剑法,白某更精通家师所传授的剑法。”
宁无伤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刚想再接着说些什么,却突然被从林中急匆匆蹿出的一人打断。
柳拂雪定睛看去,来人正是上次在酒馆与人发生冲突的那个魁梧大汉。
“少主!”那人匆匆赶来,在看到柳白二人时,语气猛地一顿,脸上似有一片青白色闪过,显然是想起了什么并不愉快的经历。
宁无伤疑惑道:“宁洄?你怎么来了?”
听自家少主发问,宁洄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少主,比武大会快开始了,宗主正找你过去呢。”
闻言,宁无伤转头向柳白二人抱歉道:“二位,实在不好意思,宁某先失陪了。”
柳拂雪挥了挥手,爽快回道:“无事,我们也该回去准备了,你快去吧。”
宁无伤笑了笑,刚跟着宁洄跑出去两步,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迅速转回身来,对着二人扬声喊道:“二位——咱们擂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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