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拍价的铃声清脆掷起,阚婳抬起头就看到霍堪许斜倚在昏晦中, 一动不动的,眼神带笑地望着她。
阚婳像是被烫了一下似的慌忙收回视线。
而另一边曹汝梅的包厢里, 电话早已是响了又响。
“夫人, 这回是阚总本人…我们已经挂了两次了, 不能再挂了。”
“再叫一次, 再叫一次就收手……”
曹汝梅的话音还没来得及落下, 包厢外又传来了一声叫价。
“80 illion dolrs”
全场一片哗然。
八千万。
不是八千万人民币, 而是八千万美元。
曹汝梅的脸色青红交加,变得更加难看。
电话另一边的阚思捷显然也听到了这声叫价,他不由得直起嗓子略显焦急地提醒道:“妈你别忘了,我们还要保压场的拍品呢!”
曹汝梅气急,忍不住捏着话筒吼出声, “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看着&039;蝴蝶海&039;这样被人拍走吗?”
这一次的拍卖诸多人有目共睹,她这般高调出现,结果势在必得的拍品就这样眼睁睁地被人拍走,那人甚至还是她十二年前不择手段赶出阚家的阚婳。
这让她怎么能不恨?!
“80 illion dolrs one ti”
[八千万美元一次。]
“夫人,要举牌吗?”身边的秘书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
曹汝梅张嘴想要说话, 就听见话筒里又传来一声,“妈!”
“80 illion dolrs o ti”
[八千万美元两次。]
拍卖师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尤为锐利,仿佛呼啸着的寒风从冰山上头刮下来。
曹汝梅的额头也沁出了冷汗, 她急促而沉重地喘着气,像是濒临溺水的人难以呼吸。
——“妈!!!!”
——“80 illion dolrs three ti”
[八千万美元三次。]
“deal”
[成交。]
一锤落定。
曹汝梅这次彻底没了力气,往后两步跌坐在沙发上,神思恍惚。
怎么会是阚婳?
怎么偏偏就是阚婳?!
她怎么会在包厢?
她怎么会有霍氏的太子爷撑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汝梅越想越多、越想越乱,最后年纪上来,一时气急,禁不住刺激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夫人!”
“曹夫人!!”
……
每次索斯比拍卖行的庆功宴都会成为各家口中津津乐道的传闻,而作为拍得珍宝归的客户自然会被邀请上索斯比的游轮晚宴。
阚婳本不欲掺和这些事,只是董怀泽连同董卓华一同截住了在拍卖结束后想要逃离现场的延恩锡,为了不打草惊蛇,阚婳作为全场拍下最高价的买家,只好硬着头皮被邀请到了港湾的游轮上拍摄合影。
从一上游轮开始,各家媒体就纷纷扛上了长枪大炮捕捉阚婳的身影,恨不得把她脸上的每个毛孔都放到最大,寻找一点八卦的蛛丝马迹。
图名或是图利,以往拍得会上最高价的得主总是带着目的出现。
只是阚婳的表现实在太过得体、矜持且冷静,让那些媒体一时摸不着头脑——仿佛她真的只是路过顺手拍了件合眼的物什似的。
索斯比拍卖会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媒体们无从得知包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以即便阚婳今天再怎么豪掷千金拿下蝴蝶海,终归也不过是没什么话题性的小人物罢了。
眼见拍不到什么有话题度的照片,有些人索然无味地收了镜头,垂首检查之前的成片。
就在这时候,一声带着警示意味的哨声在空中悠长而威严地划过,媒体们像是鬣狗嗅到了油水般敏锐抬头,接着不约而同地扛着长枪大炮调转了镜头。
——他们听到风声,这次有买主不仅参与了压轴的“蝴蝶海”的拍卖,还将压场的拍品“琥珀眼”三色玉镯也一同拍下。
事后,霍堪许手中毫无顾忌地把玩那支众人眼里价值连城的琥珀眼玉镯,在双侧保镖的拥趸下高调地上了游轮。
锋锐昳挺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出深重冷蔑的阴影,墨镜懒散地扶于额上,剩下两绺湿发一般的龙须掩在深邃的眉宇前。
众人甫一见霍氏太子爷出场,纷纷将镜头调转到了另一侧。
霍堪许站在甲板中央环视了一圈,一眼就扫到了在人群外看似疏冷独立实则只是在出神的小天鹅。
有云鬓生香的礼仪小姐款款上前,为他们献上收藏证书和关联着拍品设计的奢价花捧。
霍堪许接过花捧后微微歪过头,不甚在意地掂了掂,继续往前走去,周围的人不自觉地退开为他让出了一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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