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收回手,轻声安慰,“不要紧,我不疼,我向来磕碰一下便有痕迹,一会就好了。”
&esp;&esp;虽然他说不疼,她还是感到愧疚,当然更多的其实是恐惧。
&esp;&esp;神清骨秀的世子,跟她回了趟娘家就毁了容,王府的那些人又岂能饶过她?
&esp;&esp;似乎看出她的心事,他又温声道,“别担心,我就说是被猫挠到的,就算留了疤……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
&esp;&esp;听到他的宽慰,她的心才落回腹中。
&esp;&esp;然而下半句话里流露出的亲昵,却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她脸颊微热,扭过身去旁边的箱笼里寻药油。
&esp;&esp;磨蹭半晌,她终于寻到药油,拔了塞子倒了点在指腹。
&esp;&esp;抬眸对上他的眸光时,她又仿佛被他温柔似水的眼神烫到了,脸颊也起了淡淡的一层红晕。
&esp;&esp;她结巴了一下,“我……我给你涂药吧……”
&esp;&esp;“嗯。”他主动倾身凑近了几许,吓得她立马屏住呼吸,少顷,才颤着手,指腹轻覆了上去,细细地涂抹着。
&esp;&esp;这么近的距离,连他脸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她不由得再次感叹他得天独厚的条件,一个大男人,竟连毛孔都这般细腻。
&esp;&esp;指腹下的伤痕有微微的凸起,还好没有破皮流血,否则她更难辞其咎了。
&esp;&esp;他敛着眼皮,脸颊却能感受到她温热的目光,正在一寸一寸地将他打量。
&esp;&esp;他知道她有些胆怯,也不抬眼看她,只随口问道,“你和父母关系如何?”
&esp;&esp;她登时心头一突,迟疑了一刹道,“很好啊,你为何会这么问……”
&esp;&esp;他能觉察出她声音发虚,更印证了心头的想法——她和父母关系并不融洽。
&esp;&esp;“没什么,我只是想了解你的过去,不知母亲是什么样的人?”
&esp;&esp;她一面擦拭着手上残余的药油,一面斟酌道,“母亲虽强势,可她是一心为了我的。”
&esp;&esp;“那你必然有压抑得喘不过来的时候吧?”
&esp;&esp;“其实我们家和寻常人家并没有两样,”她顾左右而言他道,“上下排牙齿总有打架的时候,何况是人?只不过你让一寸,我让一尺,也没什么过不去的,我自己的母亲自己省的。那你呢,婆母对你的管束会很严厉吗?”
&esp;&esp;她并不想深谈自己,于是把话题引到他身上来,可未见得她对他有什么好奇之心。
&esp;&esp;他都明白,可也没有办法,毕竟是陌生的男女,骤然被一纸婚约绑在了一起,感情也要一点点建立起来。
&esp;&esp;“母亲倒是极少管我,是父亲对我严厉些,岑家世代是武将出身,偏我出生早产,身子骨比同龄的孩子弱,因此挨了许多骂,不过现在他也懒得说我了……”说到最后,他苦涩一笑。
&esp;&esp;她闻言脱口道,“你也是早产?”
&esp;&esp;他挑眉问,“也?”
&esp;&esp;“噢……”她这才惊觉失言,忙掩住了唇,缓缓接道,“我不是说了嚒,我妹妹音娘出生时也早了一个月。”
&esp;&esp;也就是早了这么一月,祖父母怀疑她来历不明,况且她孩提时也没有承袭了阮家的美貌,父亲渐渐地也禁不住风言风语,便不大管她们了。
&esp;&esp;还好到了垂髫之际,她五官开始立挺起来,眉眼也和妤娘越长越像,谣言才不攻自破。
&esp;&esp;可她这些年来受的猜忌和鄙夷,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了。
&esp;&esp;轱辘滚动发出慢悠悠的声响,一路往北边而行,日头渐渐西沉,天边的云烧起来,是瑰丽绚烂的颜色。
&esp;&esp;抵达王府下车时,她又端量起他的脸,见上头的痕迹奇迹般消失了,这才放心下来。
&esp;&esp;回了园子,一家人用过暮食,众人正要散去,秦老夫人招手让阮音过去,“妤娘,你过来,我还有话要问问你。”
&esp;&esp;阮音回头看了鹤辞一眼,垂下眼睫道,“祖母叫我过去,你先回屋吧。”
&esp;&esp;他嗯了一声。
&esp;&esp;她便跟在秦老夫人身侧慢慢地走着,主动搀扶着她的胳膊,做出一副亲密的姿态。
&esp;&esp;秦老夫人问,“回娘家,你爹娘都高兴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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