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永庆帝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师出有名的机会。”
&esp;&esp;而这个师出有名的机会,是她的父亲亲手送过去的。
&esp;&esp;霍世鸣眼前一黑,几乎要被这个噩耗击垮。
&esp;&esp;一瞬间,他仿佛被拽回了五岁那年。
&esp;&esp;五岁那年,他的父亲霍英绍奉高宗皇帝之命,率领二十万大军出关北伐,想要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却因种种原因惨败。
&esp;&esp;战后,霍英绍勉强保住一条性命,却没能保住霍家的爵位和自己的官职。
&esp;&esp;霍世鸣从一个侯府世子跌落尘埃,从繁华的京师一路被流放至永安县……
&esp;&esp;从京师到永安县的路,是越走越荒凉,越走越人烟稀少。
&esp;&esp;他被父亲霍英绍带着,足足在路上走了大半个月才走到永安县。
&esp;&esp;对那个时候的他来说,从京师到永安县实在是太远了,太远了……
&esp;&esp;可是,往后很长岁月,他方才惊觉,真正遥远的,不是从京师到永安县的那条路,而是从永安县重返京师的那条路。
&esp;&esp;那条路是如此漫长,如此曲折,蹉跎了他二十余年岁月,也消磨了他无数意志。
&esp;&esp;如果说,年轻时候的自己,还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豪情,心心念念带着全家人重返京师的话……
&esp;&esp;那如今的他,早已失去了年轻时候的心气,也很清楚自己这回一旦跌落谷底,就再难有起复的可能。
&esp;&esp;这样的处置,堪称杀人诛心。
&esp;&esp;霍世鸣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在这样的处置下,彻底崩断。
&esp;&esp;“不!”
&esp;&esp;霍世鸣高声道:“大穆狼子野心,即使没有我的奏折,他们也一定会出兵!
&esp;&esp;“娘娘怎么能将这样的罪名甩到我的身上!
&esp;&esp;“不管娘娘如何怨我恨我,你我之间的父女关系都是无法割舍掉的。太后的家族背负上了这样的罪名,这让朝臣如何看娘娘,让天下人如何看娘娘,让那些因战乱而受苦的老百姓如何看娘娘!
&esp;&esp;“连自己的家族都不愿放过,朝臣还能安心效忠娘娘吗!
&esp;&esp;“今日娘娘能对霍家刻薄寡恩,他日也能对那些追随娘娘的人刻薄寡恩!陛下已经渐渐长大,娘娘就不怕那些朝臣借此契机,奉迎陛下掌权吗!”
&esp;&esp;换作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更不敢当着霍翎的面挑拨母子关系。
&esp;&esp;但是,在即将失去一切的痛苦面前,这是他唯一能想出来的威胁。
&esp;&esp;权力!
&esp;&esp;太后最在意的是什么!
&esp;&esp;是权力!
&esp;&esp;动了霍家,对她巩固自己的权力毫无意义!
&esp;&esp;“很好,你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esp;&esp;霍翎右手撑着舆图,轻轻笑了一下:“你给陛下上课的时候,有没有与他说过这些。”
&esp;&esp;她猛地转过身,拿起桌案上的奏折甩到霍世鸣身侧。
&esp;&esp;这一下的力道实在太重,布帛撕裂声与猛烈撞击声一并回响。
&esp;&esp;“我让你去教导陛下,你就是这么教导陛下的是吧。”
&esp;&esp;霍世鸣被吓了一跳,原本发热的脑子也开始慢慢冷静下来。
&esp;&esp;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esp;&esp;“娘娘。”
&esp;&esp;霍世鸣咽了咽口水,眼神一点点坚定下来。
&esp;&esp;他决然道:“事已至此,臣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语,即使说了,想必娘娘也不会信。
&esp;&esp;“臣别无所求,只求娘娘念在臣这些年兢兢业业,尽忠职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允许臣前往边境将功赎罪。
&esp;&esp;“臣愿领受最艰苦最危险的任务,若是战死沙场,那也算死得其所;侥幸死里逃生,那就当是老天爷给臣留了一条活路,臣功过相抵,从此再不踏入京师半步。”
&esp;&esp;霍世鸣对着上首的霍翎,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esp;&esp;父女之间,本不必行如此大礼。
&esp;&esp;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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