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问。
&esp;&esp;许桑“嗯”了一声：“下个环节。”
&esp;&esp;易承轻笑，目光从镀金般的“优秀学生代表”六个字上缓缓移开，再度看向鲜红的台上时，只觉朦朦胧胧一层，晃了好久，才重新得见那上面八个字。
&esp;&esp;指尖轻扯袖口，他用了些力，捻得指头泛红。
&esp;&esp;许桑从队伍里出去时，走出十几步，回头看了眼易承。
&esp;&esp;开始走方队时，就觉得人情绪不对。他轻顿，隔着不算远的距离，看着他微垂的头、以及因用力而牵出褶皱的袖口。
&esp;&esp;他抿唇，看了很久后，转身。
&esp;&esp;在后台候场时，许桑听老师的话，把校服拉链拉到胸口上方，还顺便理了下睡一上午、稍显凌乱的头发。
&esp;&esp;“非常的帅气！简直是咱学校的门面啊！”老师不吝夸辞。
&esp;&esp;许桑轻笑。
&esp;&esp;激情表演是十几首歌的串烧，混着各种各样的励志舞曲。
&esp;&esp;至于为何是十几首歌，耗时这么长——那得问问到高三后，闲得四肢百骸都发慌的艺术老师了。
&esp;&esp;甚至连五音不全的体育老师，都能挤出时间来推荐一首球界“国际战歌”。
&esp;&esp;大概还有五六分钟，许桑本想熟悉熟悉随手打印的稿词，却不曾想在这遇到了白晓莉。
&esp;&esp;一师一生对站着，短暂且无厘头的沉默后，白晓莉开口：“优秀学生代表？”
&esp;&esp;依稀记得还有个环节，许桑问道：“优秀老师代表？”
&esp;&esp;“……”旁人怎么听怎么像讥讽。
&esp;&esp;“对对对，多巧啊。”白晓莉抬头挺胸，“许同学，我说不定马上就能升一级了，听说等会就能有消息，到时候上面的公示下来，你可得给老师送送祝福啊！”
&esp;&esp;“……”许桑往后退了一步。
&esp;&esp;“不说话算什么啊，已经高兴到失语了吗？”白晓莉呵呵笑了几声，下一秒无缝接电话时，都是扬着16颗牙齿的，“喂，哪位？”
&esp;&esp;许桑提步，往旁边走，正倚上墙，面前刚还有几分优雅气质在的女人，中风一样原地边抽搐边哭，两手搓着头发，半个身子都跪到地上。
&esp;&esp;“……”得亏身边人多，不然被讹钱都扯不清楚。
&esp;&esp;听到动静的几个老师连忙上去扶人，被一把旋开后，就听白晓莉瘆人地笑着：“凭什么啊？老娘在这学校工作多少年了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凭什么评个级还搞学历证明，他妈我都几十岁的人了，哪记得上的哪所大学啊……”
&esp;&esp;上台前，许桑隐约听到有领导说：“白老师都这样了，应该代表不了了，快去找个口才不错、还有激情的老师顶上！”
&esp;&esp;推开帘子前，他回头看了眼。
&esp;&esp;上下一套白色西装，本该是有几分风韵的人，此刻却染了满身泥渍。
&esp;&esp;想起之前在办公室听老徐说的关于白晓莉那些话，许桑捏着发言稿的手轻轻用力。
&esp;&esp;能不配位，正得应得。
&esp;&esp;“大会第四项，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esp;&esp;许桑微微低身，接过话筒后，将稿本摊开立在花束之后。
&esp;&esp;他身高腿长，校服并不张扬的色调将人衬得很清爽，扬着少年人的气质。上场片刻，便引起一阵语气歪七扭八的拟声词。
&esp;&esp;许桑抬头，目光扫过台下红白交杂的身影，开口：“大家好，我是来自理一班的许桑。”
&esp;&esp;还挺巧，原先那个学校，他也来自理一班。
&esp;&esp;他向来不加敬辞——以至于每回开头的说辞完全相同，从不需要“尊敬”“敬爱”来回切换。
&esp;&esp;望着台下同样陌生的人群，意外雷动的掌声里，他下意识地开口：
&esp;&esp;“检讨书——”
&esp;&esp;第42章
&esp;&esp;先前, 考虑到发言人代表的是高三群体——一个压力山大、激情不够只能话筒来凑的群体，负责的老师还专门把话筒音量调到了最大。
&esp;&esp;蚊子腿蹬过话筒都能叽歪出声，更甭提这声已经在操场上回响成“二重奏”效果的发言了。
&esp;&esp;“嗯？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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