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在听着。
一股奇异的安宁瞬间抚平了你心头狂暴的惊涛骇浪,让你奇迹般地平静下来。
你缓缓勾起一抹笑容。
“雷夫人。”你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杯底与桌面相触,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斩断了雷夫人滔滔不绝的毒液喷射。
花厅内骤然死寂。
你抬眸,直直锁住雷夫人那张僵住的胖脸。
“本侯年少,见识浅薄,却也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的道理,不敢有半分僭越。倒是雷家,百年簪缨,诗礼传家,规矩体统自是刻在骨子里的,本侯实在好奇——”
你倾身,仿佛真的在请教一个困惑的问题:
“夫人方才言之凿凿,对三殿下的心思、为人处世乃至宫闱旧事,竟似了如指掌,无所不知?连我这未婚妻都未曾听闻的事情,夫人又是从何处探得?是殿下亲口相告?还是……夫人另有通天彻地、窥探天家的门路?”
你看着雷夫人瞬间狼狈的模样,笑意在眼底加深:
“夫人今日提点本侯,心意拳拳,本侯感念。只是——妄议皇子私德,揣测天家心意,传播宫闱流言……这三桩罪名,夫人可知哪一桩,是雷家这百年基业担得起的?”
你的话让雷夫人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煞白如纸,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那极致的惊恐。
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身体微微颤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得意与恶毒?
你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在坐上呆若木鸡的雷夫人,看她迟迟不语,道:“春桃,雷夫人身体似有不适,好生送回去罢。”
“是,小姐!”
春桃清脆地应声,从门外后快步走出。方才那番交锋,她虽未敢近前,却躲在门边听得热血沸腾,此刻她看向你的眼神,充满了倾慕与自豪。
她走到雷夫人面前,并未如往常对待贵客那般低眉顺眼,而是抬起了下巴,扬声道:“夫人,请吧。”
雷夫人浑身剧烈地一颤,仿佛从噩梦中惊醒。她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话,但在你的注视下,在春桃驱赶的姿态前,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呜咽。
“妾身……告辞了……”
她不敢再看你,精心梳理的发髻似乎都颓败了几分,踉踉跄跄地朝着厅外挪去。
厅内,只剩下一片寂静。
你缓缓靠回椅背,一直挺得笔直的脊梁,终于泄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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