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镣的眼泪。
第二天一早,程以镣顶着憔悴灰暗的面容,浑浑噩噩地找去学校的人类学专业教室,他从早上坐到晚上,眼看着教室里的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
没有贺松风,根本没有贺松风。
他仍不甘心,找到教授询问,得到的答复远比程以镣想的还要令人心碎。
【这个专业,没有这个学生。】
程以镣表现的如遭雷击,他的魂魄已经半挂在肉身之外了。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给他去质问、去惊讶。
他抓紧时间跑去中餐馆。
老板却告知,早在半月前贺松风就已经提出离职,很久不来这里上班了。
程以镣灵魂的最后一盏灯,被这接二连三沉重的谎言彻底摧毁,他犹如行尸走肉,在中餐馆的角落里坐了好久好久,久到天色转黑餐馆打烊。
他无法接受贺松风恶意的谎言。
从一开始,从下飞机开始。
贺松风就开始骗他了。
这是贺松风蓄谋已久的离开。
而他们最后一次的温存也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被送了一台电脑。
甚至此刻,那台电脑贺松风也没有带走,作为遗产残留在昏黄的公寓楼里。
贺松风的下一任男友,远比这台电脑有价值。
贺松风的“爱”总是和价值挂钩,有钱就有爱。
那张干净的皮囊下,是彻彻底底的腐烂酸败。
公寓的玄关、客厅和厨房共享一个l型的空间, 为了客厅的宽敞和舒适度,玄关与厨房的空间则被压缩在两侧墙边。
长且宽的米棕色沙发懒懒地趴在房间中央,一台液晶电视从地板踢脚线的直上向天花板, 又霸道地从左到右占据整面墙壁。
说是电视,不如说是电影幕布。
桌子上错落的摆着一沓资料书,纯白色马克杯里的热可可正冒着浓郁的热气。
晚风从客厅南侧的阳台灌进来, 混着各种香水的味道, 还有洗衣粉的泡沫,以及白人饭的那股子涩味。
这些味道算不上好闻,只能说这是独属于这座城市的特殊烙印,就像贺松风不论往自己身上喷多少香水, 最后都会变成肥皂水的清香。
贺松风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一年了,他也从初来乍到的亚洲小镇做题家,如愿以偿成为富二代的情人。
这间公寓塞缪尔并不常住,他们的关系也并不是恋人, 更像是塞缪尔缺爱了便会来贺松风这里寻求anl的溺爱,沉醉anl柔软的肉体里。
不过贺松风不在乎,他想的是毕业就回国。
贺松风披着印满lv花纹的咖棕色薄毯,盘腿靠在沙发一角。
贺松风的左手佩戴一枚宇舶水晶大爆炸系列,全球限量500枚。
纯白表盘、表带,蓝宝石水晶表壳额外镶嵌十四颗钻, 戴在手上安安静静,丝毫不抢视线, 可一旦注意到就无法忽视它的奢贵。
这是塞缪尔新年时候送贺松风的礼物。
贺松风端起面前热可可抿了一口的同时, 蹙起的眉头忽而散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悬在acbook pro铝白色键盘上的指尖, 坚定地向下敲出一行文字,为他的主题报告增添一句新的润色。
但这还没有结束,贺松风的手迅速地敲打,单个字母迅速地组成一句句正式的话语,把本就优秀的报告再一次锦上添花。
他嘴里默念这些话,想象他此刻正在台上演讲,于是越来越多的灵感在他的脑中迸发,输出的字句也越来越流畅优美。
“文字润色”是一个没有终点的马拉松,只能靠作者一字一句地不停删删改改,尽力做到尽善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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