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仿佛是在说:瞧,我多有魅力,就连他都被我吸引。
贺松风托着下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伊凡德,他甚至还要追着对面那个面红耳赤的古板男人,刻薄地质问: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下贱?”
但贺松风却没有给伊凡德回答的机会,他紧接着就给自己找补,给自己铺了一个义正严词的台阶踩上去,稳稳地站住脚。
“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想往上爬,爬呀爬呀爬呀……你看,圣米舒诺国家博物馆这次的实习生招募,那么多人现在还在紧张的筹备策划案,还要背面试稿,经历坐立难安的名单发布。而我——我比其他人漂亮,我勾引了负责人,所以我成功入选。”
贺松风说话的时候,给人半醉不醉的感觉。
说他不醉是因为他不是在说胡话,而是真正的、清楚的以此为荣。
说他醉了,又是因为他已经疯狂到去能找正直的教授来炫耀这件事。
这是一件极其令人不齿的事情。
贺松风也是在这个时候,笨拙地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和其他的情人不一样,刚刚那些话说出去,肯定是要把这个内敛含蓄的男人给吓跑。
所以,他出于对这段感情的珍惜,又再一次给自己的话打补丁:
“其实……我也不完全是在卖身,我没有那么的下贱和不择手段。首先我没卖,然后我的计划方案一定是足够优秀,而我的淫荡不过是为我优秀的方案增分到满分,这是锦上添花。”
贺松风皮囊和心脏里都虚虚的,说出来的话其实自己都是半信不信。
他只能用指节顶在桌子上,用力叩了两下,强调的时候,顺带骗自己:
“你知道中文里‘锦上添花’的意思吗?意思是better than better。所以我只是跳过等待,结果仍然是那个结果,结果没有改变!”
贺松风絮叨的给自己的话打满了补丁,用虚假的话术把空虚的美人皮撑起来,撑成里外都饱满健康的“人”。
说完一长串的话,贺松风才掩住眼皮中央的黑痣,抬眸静静等待伊凡德教授为他这个人打上优劣。
不过让贺松风惊讶的是,伊凡德并不关心他做了什么。
在这场贺松风对自我道德底线的剖析下,伊凡德在yes or no,对与错之间,选择了“or与”。
伊凡德只说了一句话:“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道德标兵不再关注这行为是否符合道德标准,他只关心贺松风最终得到他想要的没有。
“…………”
贺松风被问得沉默了。
他根本没有肉眼可见那般镇定强大,虚虚的充气皮囊一戳就破。
他一口接一口的喝,很快就把杯中的葡萄酒喝到空,最后一滴酒液顺着杯壁滚落,被贺松风的舌尖接住,迅速扫进唇齿。
“所以,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伊凡德继续追问。
伊凡德只觉得贺松风付出了这么多,吃了这么多苦,闷了这么多不开心,如果再得不到想要的,那未免太心酸了。
在伊凡德灼灼烈烈的目光里,贺松风说:“这就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很多很多的钱。”
但贺松风的声音就像一步步向低音方向爬去的钢琴键,越来越低,越来越沉闷,声音从鼻腔滚落进喉咙,声音的最后一个字变成从胸膛嗡出来。
但很快,贺松风的声音再一次的震响:“可我不仅想要很多很多的钱,我更想要很多很多的爱。”
贺松风看向伊凡德的眼神里,明晃晃在索求着什么。
“那么,我爱你,”
伊凡德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让毫无准备的贺松风吓了一大跳。
“我不要你爱我!”
贺松风哆嗦一下,这句话直接就从喉头喊了出来。
他不做任何思考,就把伊凡德的表白拒绝了,甚至顾不上这样做到底有多伤人,他没有任何余地思考。
“我不需要你爱我,那是没用的!我太太太缺爱了,和一万个人做爱,听一万声我爱你,也填不满我的心。”
伊凡德静静地听,他本来也没想过贺松风会同意他的表白。
在贺松风诸多追求者里,他自认自己只剩下一个“做饭好吃”的优点,本就不够贺松风看上他。
所以伊凡德能做的也只有倾听,他包容贺松风每一次的倾诉,无关对错。
“你知道吗?我只剩长得像个人了,我的脑子是不正常的,我的心也是脏的,我的骨头和我的血都已腐蚀化脓。”
贺松风一双手捂在脸上用力揉了一下,紧接着指向自己的太阳穴,隔着头骨指责自己坏掉的脑袋,在这同时,心脏跳动,将肮脏的血液输送至身体各处。
贺松风两只手叉在一起,摆出一个大大的x,紧接着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地劝道:“我只是看起来漂亮,我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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