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将军虎眸一眯:“来人!”
一位士兵上前,常将军吩咐他道:“按照郑大人方才的讲解,你去试试瓮听的效用。”
士兵听令行事,前往几步之外的瓮听,而后趴在瓮听面上,周围人见此,皆默契地停下说话的声音,或是放轻脚步声,趴在瓮听面上的士兵神色由松缓转为紧绷,片刻,他起身离开瓮听,来到常将军和郑监军身前。
“如何?”常将军沉声问道。
士兵如实汇报自己的发现和感受:“将军,此物确实能够听见城外响动,但距离有限,最多五里之远,且因着白日嘈杂,属下不是很听的清,如果晚上的话,瓮听的效果会更好。”
话落,常将军转眸与青年监军对视,郑颢如常看着对方,见青年宠辱不惊的态度,常将军眼底的厌恶和排斥褪去许多。
他主动对郑颢道:“晚上辛苦郑大人和常某一起守卫城门了。”
郑颢微微笑道:“大敌当前,食君之禄理应如此。”
夜晚。
天空黑沉沉的,没有一颗闪烁的星星,以免被敌军探查到城内的情况,高高的城墙上除了几个点燃的火把外,没有多余的光亮。
城墙角落,一群人围在一处,数个耳目灵敏的士兵趴伏在瓮听面上,闭目仔细倾听,周围士兵将领目光炯炯地盯着他们,连呼吸声都不敢放大,生怕打扰到他们探查敌军情况。
常将军站在几位将领中间,他一手握刀,手掌止不住地摩擦起刀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是高高提起的心脏。
忽然,一位士兵起身,常将军虎眸射过去问道:“听到什么动静了?”
士兵朝这边走来,脸上露出喜出望外的神色,他低声朝常将军汇报:“小的听到地下有动静了。”
此话一落,在场之人瞬间寂静下去,他们面面相觑,不敢相信眼前之物真的能听到敌军的响动。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士兵起身汇报情况,皆言明地下有动静,甚至说出具体的方位和距离。
常将军内心掀起的波澜并不比他们少到哪儿去,但身为将领,他养气功夫能与朝中大臣比较。
常将军抬手,止住众人愈发大声的喧闹,待众人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后,他沉声道:“各就各位,按照白日的计划行事!”
“是!”
相比之前面对红衣军的畏惧害怕,掌握先机的他们,渐渐生出胆量。
敌军行动的轨迹都被他们捕捉到了,他们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在他们说话时,郑颢神色如常立身在旁,常将军转过头去,许多言语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武人直来直去,不似士大夫行事细腻,让他们表达自己的肺腑之情比登天还难,郑颢没有为难对方:“今夜就要辛苦常将军守城了,待此战胜利后,颢等将军请颢喝茶。”
见青年监军心胸开阔,没有抓着之前自己的错处不放,常将军心下一松,先是道歉:“是常某有眼不识泰山,在这里给郑大人赔罪了。”
郑颢道:“常将军一心为公,颢能理解。”
常将军豪爽面容舒展开,爽朗笑道:“茶水不够爽快,待此战胜后,常某请郑大人豪饮一番,尝尝这冀北府的酒水!”
郑颢欣然接受:“善!”
随着夜色推移,城外没有任何动静,但郑颢和常将军仍旧没有离去,他们停在原地,在等待红衣军的动作。
忽然,趴在瓮听面上的士兵抬手,朝这边比个动作,与此同时,郑颢听见几步之外的地底下传来一阵动静。
他眼眸渐深。
当地底下的动静愈发靠近,不用瓮听也能听见时,郑颢同常将军两眼相望,微微点头。
常将军举手,朝一旁早已举着烧滚的油锅和金汁的士兵示意,立马,一个个手捧铁锅的士兵双手朝上,将锅中之物往地下早已挖好的坑洞倒去。
顿时,沉寂黑夜中,一道又一道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从地底下传出来,以及滚油不知是浇在地面上,还是肉体上发出的滋滋声,令人口齿发酸发软。
豪饮
地道满是惨叫声,即便是黑夜中,看不清任何东西,众人借着烛火仍能看见颜色逐渐变深的泥土,以及空气中渐渐浓郁,混着泥土腥臭的血腥味。
地道的红衣军暴露了,紧跟着埋伏在城外,等待夜袭冀北府的红衣军也显露出身影,常将军见此,立马朝准备好的弓箭手下令道:“放箭!”
顿时,城墙之上,一排排藏好身影的弓箭手站起身来,他们神情坚毅,一手持弓一手拉弦,犹如细雨般的箭翎向下方掩藏着的红衣军射去,凉风深夜,打斗声、惨叫声、利器穿破肉体的噗嗤声,令人胆寒不已。
红衣军败退,毫无还手之力。
城墙上,城墙下的士兵们皆露出兴高采烈的神情,第一次,他们第一次在红衣军夜袭时,不费吹灰之力打败对方,连连败仗的士兵们士气大振。
见红衣军败退,常将军没有放松警惕,他抬起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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