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生被他话语里对阿纳托利、以及对“过去”的贬低激怒了,他猛地转过头:
“托利亚不是那种人,他比你对我好一百倍。”
“他从来不会否定我的全部”
徐凛眼中划过一丝痛苦。
“那我应该怎么对你,才比他更好?” 他轻轻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较劲和失落。
江昭生支起双臂,将下巴搁在手背上,蓝绿色的眼睛在暗夜里仿佛会自行发光,含着碎星般的微光,直直地望向他,那眼神纯净又深邃:
“哼。你不也把我当小宠物关着?托利亚会分享他的一切给我,他的行动,他的想法,他的世界。”
“你会吗?哥哥?”
那声“哥哥”叫得徐凛心尖一颤,出于某种难以抗拒的蛊惑,他沉默了片刻,看着弟弟在月光下那张无可挑剔的、混合着少年清澈与某种妖异成熟的脸庞,
徐凛沉默了片刻。他意识到,或许说教和禁锢无法真正触及昭昭的内心。想要引导弟弟,或许真的需要先“分享”,先走进他的世界或者说,让被养坏了的金丝雀,愿意走进自己的世界。
“好。” 徐凛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和郑重,“我会带你去看我的世界,分享我能分享的一切。但昭昭,你也要答应我,试着用你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心去判断,什么是真正对你好。”
他伸出手,想像小时候那样摸摸弟弟的头,却在触及那柔软发丝前停住了——现在的昭昭,不再是那个需要他的人了。这个认知让他心中掠过淡淡的怅惘。
从那天起,徐凛开始真正尝试分享他的人生。他抽时间带江昭生去庄重的博物馆,去看讲述勇气与正义的电影,去熙熙攘攘的街头感受平凡生活的烟火气。他给他讲解法律、道德与责任,试图在他那片被江挽澜以“生存法则”和“极致享乐”扭曲的世界观里,播下理性、守序的种子。
出乎意料的是,每次出门,江昭生都异常配合。他会乖乖换上清爽的男装,将长发利落地扎成一股,不再是那种雌雄莫辨的式样,反而带上了几分清爽的少年侠气。
他看着外面世界的眼神,时而好奇,时而迷惑,偶尔会问出一些看似天真却往往能切中要害的问题,让徐凛刮目相看。
徐凛看着这样的弟弟,心中渐渐升起希望,警惕之心也在不知不觉中松懈。
或许,昭昭真的可以被引导回正途。他开始规划,等局势再稳定一些,就送他去接受系统教育。
然而,这短暂的平衡还是迅速一边倒去——在一个午后被彻底击碎。
徐凛接到了紧急线报,发现了“夜鸦”可能藏匿的关键地点。
时间紧迫,他必须立刻带队出击。临走前,他特意去卧室看了一眼江昭生。少年蜷缩在床上,抱着枕头,呼吸平稳绵长,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整齐的扇形阴影,像是陷入了无比甜美的梦境,午后的日光暖融融地照在人脸上,染上金灿灿的轮廓,画面美好得让人心头发软。
等我抓到了“夜鸦”,我就辞职,我们去度假,然后给你办理入学手续,开启人生的新篇章。徐凛心想。
门被轻轻关上的瞬间,床上的“睡美人”睁开了眼睛。
那双蓝绿色的眸子里,没有丝毫懵懂与睡意,只有猎食般的锐利、冷静与一丝迫不及待。
江昭生迅速起身,动作轻盈如猫,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红色调、裙摆层叠着繁复蕾丝与缎带的中长裙。
他依旧赤着脚,像一道无声的幽影,从旋转楼梯敏捷地拾级而下,裙摆如同玉带蝴蝶那样摇曳着展开它危险而美丽的翅膀。
客厅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戴着宽檐帽子、身材高大挺拔、穿着高级管家制服的男人。
“阿纳托利!——”
江昭生脸上绽放出徐凛从未见过的、毫无阴霾、灿烂夺目的笑容,如同冰封的湖面瞬间融化,春光明媚。
他像归巢的乳燕般,带着全身心的信任与欢欣,扑了过去。
在他扑过来的瞬间,阿纳托利已然抬手,稳稳地接住了他。
男人灰色的眼眸在看见他赤裸的双足时,不赞同地微微蹙起,但那目光落在江昭生脸上时,却瞬间融化为一池深沉的、几乎能将人溺毙的温柔与忠诚。
有力的手臂自然搂住少年不盈一握的腰肢,轻而易举地将他举抱起来,让他能与自己平视。
裙摆与如墨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江昭生兴奋地摘掉阿纳托利的帽子,露出其下那张轮廓深邃、俊朗却因一道浅疤而带上了野性魅力的面孔。
他的灰眸很特别,像烟晶一样不近人情,此刻却因为包含爱护显得柔情,眸中清晰地映照出怀中人的身影。
“妈咪呢?”
江昭生迫不及待地问,语气带着熟稔的撒娇和急切,手指无意识地卷着阿纳托利一丝不苟的领口,抱怨道:
“徐凛嘴巴严得很,我试探了好多次都问不出位置,我找不到”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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