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出现一些干扰,也会被很快抹除掉,不会继续恶化。而随着发动机稳定裕度的减小,系统对小幅随机扰动的阻尼也逐渐减小,当稳定裕度减小到一定程度时,系统内部的小幅随机扰动将发生成具有较稳定频率的模态波初始扰动……”
“从580秒开始……”
有人注意到常浩南刚刚提到的那个时间戳,于是跟另外一部电脑记录下来的测试日志进行对比,之后惊讶地喊道:
“等等,周指挥是在570秒给出的70口令,也就是说540秒,常工分析开始出现异常的时候,节流阀还应该停留在60的位置上!”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讨论的声音。
显然,并不是推节流阀到70的动作本身诱导了喘振先兆出现,而是在更早的时候就存在隐患。
亦或者,也有可能是这套主动稳定性控制的喘振预测逻辑本身就存在问题。
一方面,尽管常浩南如今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但现场的大多数人此前并没有和他共同工作过,耳听毕竟为虚。
另一方面,也是杨韦刚刚介绍的基本原理在数学上确实比较复杂,大部分人都只能理解个七七八八,在认识不够通透的情况下自然很难从心底里面认同。
好在薛炽夀和宋闻聪等几名主要负责人对于常浩南了解更深,经过简单的讨论之后,还是下令中止本次启动试验。
华夏人办事讲究一个开门红,第一次启动试验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在场的很多人虽然服从命令,但情绪还是受到了影响。
这个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人群最外面响起:
“这样吧,先没必要对飞机搞整体检修,我可以钻到进气道里面去,看看风扇和低压压气机叶片的情况!”
挽救了一台发动机!
众人被这道声音吸引,转过头发现说话的是一名身材特别矮小瘦弱的男人。
如果是他的话,那么“钻进去看看”似乎还真是一个可行的选项。
“小同志,你是哪个单位的?我怎么觉得好像没见过你?”
杨韦打量了一番这个自告奋勇的人,觉得有些陌生。
照理来说,这样比较有特点的人,应该见一面就会留下印象才对。
“我叫林晖,是606所的发动机结构设计研究员,上个月才被借调到这边试飞站,进行十号工程地面测试和首飞的相关保障工作。”
对方报上了自己的身份。
“林晖同志调过来的时候,小杨正在京航那边,没见过也正常。”
薛炽夀也跟着在一旁解释了一句。
此时已经开始换工装的林晖又继续道:
“去年下半年,我在606所全程跟着常工完善了涡喷14压气机的设计,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是对于他把高压压气机设计全盘推倒重来的决定有不少意见,但是后来证明常工的决定完全正确。”
“所以这次我也相信他给出的结论没有问题,但我看有些同志还是对于常工的判断存在顾虑,拆飞机检修是个精细活,不能让大家带着情绪工作。”
这一番话反而把正主常浩南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林晖能站出来的选择是相当有益的。
原位检测,是结果受到外因干扰最小、说服力最强的办法,因为拆卸飞机本身就不可避免地对各零部件产生一定的影响,有时候很难确定一些细小的痕迹到底是测试还是拆卸过程中留下的。
很快,做好了准备的林晖拿着手电和一部相机走进测试车间。
一众人则紧跟在后面。
只见他对着1001号原型机的矩形进气口看了几眼,然后双手一撑,半个身子便灵巧地钻了进去。
没过几秒钟,整个人已经完全爬到了进气道里面。
不得不说,矩形可调进气道在这种时候还是有明显优势的。
如果是dsi的话,那进气道唇口的那个包必定要把人给挡住。
接下来就是长达几分钟的寂静。
“风扇叶片表面有一些……奇怪的……白色痕迹!”
“进气道深处的内壁上也有,低压压气机的情况……看不太清楚……”
从进气道里面传出的声音带着很浓重的回声,让众人内心一沉。
尤其是薛炽夀和宋闻聪,俩人几乎有些失态地一左一右直接趴到了进气道边上。
前者更是直接朝里边喊道:
“小林呐,能不能确定那些白色痕迹的性质,是损伤还是别的什么?”
“等一下……”
林晖在里面有些艰难地转过身,把手电叼在嘴里,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在进气道根部和发动机交界的地方用力擦了擦。
“这些痕迹可以擦掉,应该是某种……粉末,至于有没有损伤在这看不清楚。”
“我收集了一些白色的东西,等会出去之后你们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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