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生的身边,至于命格变化、时运改写之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来啦!
文玉仰面一笑,双眼弯弯好似新月,她提起裙裾便向宋凛生跑去,耳后的发尾随着她轻快活泼的步伐轻轻漾动。
夜色浓重、露水湿寒,前路就好似这看不穿的天幕,与其踌躇,不如亲自走过。
届时,它是好是坏,不必分说、不辨自明。
宋宅门前的这盏油灯,自会为她们指明方向。
阿姊!阿姊!
文玉一只脚正踏进宋宅的大门,还未曾进门,却听得一声呼喊在身后响起。
那声音清透响亮,很是童声稚气,似乎是个小娃娃的喊声。
阿姊?文玉左右扫了宋凛生和洗砚一眼,这儿能被称作阿姊的人除了她文玉,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罢?
文玉颇有些疑惑,正欲回身查看,便听得那声音又唤了一声。
文家阿姊!
阿沅?
待文玉看清那从夜色中涌现出来的身影,他熟悉的小脸儿上纵横的水渍还清晰可辨,便是隔着石阶的距离,文玉也能瞧见那水迹微微的反光。
阿沅?你怎么湿透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文玉撩起衣摆,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下了石阶,跨到阿沅面前半蹲着身子。
离得近些,文玉将阿沅看得更清,他的额上上满是细密的水珠,叫人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累极而产生的汗,就连额前的鬓发也结成一绺一绺的,湿漉漉地垂在眼前。
阿沅?你怎么了?阿沅?
文玉有些不知所措,她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摸腰间的荷包,她记得出门的时候,阿竹替她预备了汗巾在荷包里。
可是她怎么摸也摸不着,待她垂头一看,腰侧空空,哪里有什么荷包?早不知掉到何处去了。
给
文玉闻声而转,一只修长清瘦的手横在她耳畔,手中静卧着的是宋凛生随身携带的锦帕。
她抬首望去,宋凛生不知何时已到了她身侧,此刻正微躬着身子将那方手帕递给她。
我叫洗砚进去拿毯子了,很快便回。
文玉心中一暖,宋凛生,你不愧是宋凛生。
她将那帕子接过,也不同宋凛生客气,便抬手为阿沅擦拭脸上的水渍。
她一面动作轻缓地为阿沅清理,一面柔声细语地接着询问:阿沅,和阿姊说说,你这是怎么了?在哪儿弄的?
文玉不由得想到先前在街市上头一回见着阿沅时,她二人一同经历的窘境,心下也开始胡乱猜测了起来。
阿沅,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找你的麻烦?
哇地一声,阿沅竟放声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将文玉方才擦拭过的脸颊又糊了个遍。
他一面跟个拨浪鼓似的狠狠摇头,一面断断续续地颤抖着说话。
阿姊!阿姊阿姊快不行了!
文玉转头同宋凛生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不解的神情,文玉不禁哑然失笑。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阿沅的后脑勺,摸了满手的水。
阿姊这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文玉伸出一指刮过阿沅的鼻尖,笑意满满地同他对视。只是文玉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她的唇角僵直,面色越来越凝重,笑得比哭还难看。
阿沅,你是说?
文玉的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那感觉丝丝入扣将她缠绕其中,逐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从她头顶落下,把她捆了个严严实实。
她仿佛能将阿沅所说猜透:阿姊,能叫阿沅称之为阿姊的人,确实不止她文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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