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穆同赞同地点点头,群龙无首的江阳官府在程廉之事上,一向主张招安劝降、徐徐图之,只是这位经历却力排众议,坚持派兵镇压、武力剿灭。
宋凛生指节微蜷,轻叩桌案,听凭文玉和穆同二人你来我往地接话,而他并未出声。
似乎只要文娘子在,就没有什么翻不了的山,过不了的关。
只要文娘子想要做的,就一定能够做到。
宋凛生唇角微弯,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然生出了某种与有荣焉的感受。
招安固然保守,剿匪却也激进。文玉一顿,官府的行为彻底触怒程廉,致使他铤而走险,竟想出挟持城中老小,以达到叫官府退兵的目的。
文玉涉世未深,道行也浅,却也明白老弱易控制,官兵难抵挡的道理。
程廉此举,不过是想以小博大,赌官府不敢冒险罢了,只是
只是显然他赌错了。文玉话音刚落,一旁的穆同便接上,若是他赌成了,自然也不会有后头剿匪成功、经历受擢之事。
文玉颔首以示赞同,没想到当时的经历大人当机立断,亲自带一路官兵直捣程廉老巢,另一路凫水的好手,却趁其不备摸上了程廉藏人质的货船。
程廉再勇猛,也不过是个大老粗,他哪里斗得过熟读兵法的经历,他那草台班子,又哪里是正经受了训的官兵的对手?
一番争斗下来,人质得救,程廉的同伙也被捉的七七八八,再无兴风作浪的可能。
这对江阳府来说,是幸事一件,对朝廷来说,更是敲山震虎的好机会,因而这刚上任不久的经历,一跃便成了江阳府同知。
这位同知大人,一时间声名大噪、风光无两
这与穆同查卷所获不谋而合,正好相互佐证,宋凛生适时开口,他要让这火烧的更旺一些才好。
既是如此,那程廉早该下狱受审,缘何如今又现身江阳?
他拿话问着文玉,一双眼却并不看她,只紧盯着坐在对面的贾大人。
此事恐怕只有问问当时的经历大人,也就是后来的同知,你说是不是
贾大人?
文玉此言一出,除了宋凛生之外,一侧的穆同也将目光投向对坐的贾大人。
又是无边无际的沉默。
偶有夜风透窗而来,文玉肩上一凉,顺着风来的的方向往外望了望。
这沉默正如窗外的夜色,浓得化也化不开,只是天色终将破晓,而贾大人的的沉默却不知会到几时。
在这个当口,出言反驳或是暴跳如雷,似乎都只会成为一场笑话。
贾仁就那么静静的坐着,如同先前一般闲适。
起初,文娘子所说的话只叫他有如烈火烹油,可夜风阵阵,他一颗心也逐渐沉着下来。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贾仁这一问,却有些打乱了文玉的话头,她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来描述贾大人听到她这些话的反应,只是没想到他会没头没脑地来这么一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文玉反问,他?是指程廉吗?
呵。贾仁轻笑出声,只是不知是在笑文玉,还是笑自己,文娘子说这些无凭无据的话作甚么?
下官又不是你口中所说的什么同知,你问我算是问错人了。
无凭无据四个字叫他咬得极重,便是文玉也能听得出画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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