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如今用来盛放着一只剥皮完毕的枇杷果。
果实橙黄、盘盏青绿,正好很是相配。
文玉胡乱地搓了两下手心,便伸着双手去接过来,而后就着青玉盘将那果子送入口中。
尚未咀嚼,甘甜清香的气味便充斥唇齿之间,再略微一口咬破,蜜一般的汁水顷刻间流出,似糖浆一样的滋味混合着恰到好处的微酸,叫人唇齿生香、无比满足。
文玉咬到果子正中那颗比果肉还要甜上三分的内核,正欲下口咬碎之时,宋凛生的手再次伸了过来。
他仍捏着那方锦帕,朝文玉点头,而后略一抬指尖。
文玉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微俯下身,凑近宋凛生的手掌,将口中的果核吐出,正落在那方帕子上。
宋凛生面上毫无异色,他神态自若地缩回手,那果核置于一旁空着的另一只青玉盘里。
那玉盘与方才他递给自己的那只不论是样式花纹还是形貌材质皆是一致,只不过比盛果肉那只要更大更深些。
文玉机灵地看着宋凛生的动作,很快便明白过来,想必那正是专门用来盛放果核的。
而果核,自然是不能吃的。
文玉见宋凛生的一番动作过后,便也和他一般剥皮去核,而后敞开吃起来。
她十指间皆是枇杷的香气,唇齿中更是满溢果肉的甘甜。
文玉吃得尽兴,宋凛生也剥地甘愿。
这几日小玉虽然口中并未提及,可心中却一直是闷闷不乐,少有开怀。若无什么事的话,终日在观梧院不出门,就连阿沅他们所住的竹取院也不曾去。
宋凛生垂眸,仔细地剥着手中的一只枇杷。
他知道小玉在为先前贾大人的事烦心,自她说出那句程廉不廉,贾仁不假之后,他便知道,小玉是在埋怨自己未能早些看清事情的真相。
可是真相往往掩藏在无尽的迷雾之后,即便你拨开一层,却也不能肯定后头是否还有另一层。
这本是他的职责所在,小玉尽心帮他已经很好,实在不必因此过于苛责自己。
思绪间,宋凛生手上的果子又剥好了,看着眼前完美无缺的一整只枇杷果,宋凛生唇畔浮起一抹笑意。
只要能让小玉开心便好。
他抬手将盛着果子的青玉盘如同方才一般递过去,却见文玉唇畔挂着一点果实汁水。
宋凛生换了另一方帕子递给文玉,而后伸出一指,在自己面颊上同一位置轻点,同文玉颔首示意。
文玉吃得两腮鼓鼓,活像只存着冬粮的小松鼠,她杏眼圆睁,懵懵的瞧着宋凛生,见他以指尖点面,也不知在做些什么,嗯?
她巴掌大的圆脸上一双杏眼尤其无辜,此刻扑扇着眼睫疑惑地看着宋凛生,况且她本就生的白净,橙黄的汁水挂在唇畔着实惹眼。
宋凛生无奈一笑,捏住文玉不曾接过的那方锦帕,犹豫片刻之后,抬手亲自为文玉拭去那点汁水。
文玉见宋凛生的动作并未有任何的闪躲,只是她眼睫颤动,不受控制地眨着眼,而后语无伦次地答道;多、多谢。
宋凛生轻轻颔首,垂眸继续盯着面前的那只青玉盘,止不住的笑意漫上唇畔,可疑的红晕染上耳垂。
一时间,文玉和宋凛生谁也不开口说话,静谧的氛围似小河淌水,围绕在两人之间。
只不过,这片刻的宁静很快被打破。
伴随着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洗砚抱着一堆果子来到二人身边,他一面将新摘的果子添到石桌上的盘盏里,一面将桌上的吃食轻轻扫过。
缺了一样。
既有糕饼,又有果点,怎么能没有美酒佳酿呢?
洗砚放好果子,而后侧过身去低头拍着自己的衣摆,以免尘土飞溅扰了公子和文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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