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文玉转头看着宋凛生眼下的青黑,不由得生出三分歉意。
后半夜她睡得很好,只可惜宋凛生在外间的桌案旁枯坐一宿,坚持要为她守夜。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洗砚频频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可他旋即明白过来,顿时大惊失色,什么!
洗砚!宋凛生一声低喝,凝眉示意洗砚闭嘴。
他极少这样疾言厉色,更不会在人前如此。
是以洗砚猛地一缩脖子,随后真的止住了声,只是他双目圆睁、震惊之色着实难掩。
文玉莫名其妙的目光扫过洗砚,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洗砚,你一大清早蹲在观梧院作甚?
这才是文玉的不解之处。
昨夜闹到那样晚,今日却起得这般早?令她连先去看一眼郁昶的时间也没有。
周乐回原本在洗砚说话时别开的目光,重新聚集在文玉身上,听她有此一问便上前解释道:
文娘子,是我放心不下,请洗砚带路的。周乐回轻轻颔首,同文玉示意,今日不是还要去为为闻家大郎解咒吗?
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想早些来此相候。言罢,周乐回目光闪烁、面露难色,文娘子见笑了、
文玉旋即明白过来,生怕周先生难为情,便刚忙应声。
这没什么!周先生不必客气,正好大家都在此处。
文玉回身同宋凛生对视一眼,宋凛生轻轻颔首,而后转向洗砚。
洗砚,昨夜说与你的事
哦!公子!洗砚当即反应过来,今晨一早便向闻宅递了帖子,邀闻大公子一叙,闻夫人已然应下了,说是会准时赴约。
文玉闻言点点头,而后同洗砚问道:定在何处?
闻道书舍。答话的却是周乐回。
闻道书舍?那不是周先生的书舍吗?
与文玉相对而立的周乐回面色如常,见她看过来也只是淡淡一笑。
始于何处,便终于何处罢,也算有始有终。
文玉心中感慨,面上却并未显露,只恐勾起周先生的伤心事。
这样也好。文玉心中盘算着,眼下还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她斜眼偷瞄着平日里自己所住的起居室,此刻房门紧闭,也不知内里是何境况。
那周乐回犹豫着,似有迟疑却仍是壮着胆子问道,那荇荇姑娘也不知可曾起身了。
如今闻彦礼所中的失心咒是否有法可解,全系在荇荇一人了。
是啊,也不知郁昶起身了没有?
文玉脑海中激战正酣,好一番争斗之下,还是打算去会一会郁昶。
她们在这儿枯等着也不是办法。
周先生稍待,我去看看。文玉勉力支撑着给了周乐回一个宽心的微笑,而后便抬脚上前,往起居室而去。
宋凛生亦步亦趋,与文玉一同向前。
小玉,我与你一道。他垂首在文玉耳边说道。
声量不高,似重如千斤。
文玉仰面看着宋凛生,昨夜说好一起便是一起,宋凛生不会食言,她也不会。
嗯!
文玉步履不停,仍目的明确地向着起居室而去。
只是这条往日里她再熟悉不过的院子,闭着眼都不会走错的石阶,今日走来却觉得心惊肉跳。
距离并不远,转眼间,文玉便行至门前。
文玉垂首看着眼前的雕花门页,此刻正紧紧闭合在一处,便是半缕缝隙也不曾留下,叫人无法窥探其间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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