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烧火棍。敕黄紧跟着起身,追赶着文玉的步伐,你先等等!烧火棍!
虽不知敕黄为何反复拦她,是来也拦,去也拦,可文玉显然不会轻易回头。
与其坐以待毙,令师父蒙羞。文玉愤愤然,片刻后又瑟缩着,不如我主动请罪
不是,你听我说敕黄的声音染上无奈,甚至伴有一丝焦急。
文玉君。
文玉闭目吐纳,反复平复着心中的浊气,不过无论如何,总算停住脚步,她忽然转身直面敕黄。
敕黄,你唤我文玉君也没有用
随着文玉彻底回头,她已然出口的话音却骤然幽微,直至最后几乎是隐入尘烟。
敕黄闪身立于一旁,此刻正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默然垂首,并未出声,只以眼尾不安地扫过文玉。
云海激荡、心湖震动。
文玉无暇顾及敕黄,僵直的视线一直越过他去,穿过翻涌的白浪,遥望着断云边。
熟悉的面容,陌生的气息。
玉阶之上那人的出现,恍惚间好似文玉三百年来的梦境成真。
可这样的感觉并非头一遭,文玉记得清楚明白
上回还是在幽冥府的大殿之上。
一时间,风声止息。
即便已得了那人肯定确切的答复,可真正再次四目相对之时,文玉仍是压制不住地恍惚起来。
宋凛生
玉阶两侧的云雾丝有灵气般退散开来,自那人跟前始,于文玉脚下终,将二人之间的障碍扫清,畅通无阻得连接着。
三百年来,每每梦回之时,宋凛生便是这样长身玉立、拢袖而来。
只不过梦里没有玉阶、没有云海,只有观梧院那株枝叶繁茂、四季常青的香樟树,为他肩头撒下片片绿意,光影斑驳间他的眉眼忽明忽暗,与她的距离亦是忽近忽远。
而此刻她与那人一上一下,遥遥相望,似乎与在幽冥府大殿之上的情形几乎别无二致。
不同于幽冥府的低沉压抑、晦暗不明,断云边外天光熹微、云影徘徊,令整个天宫都笼罩在一层薄金之下。
文玉眼下并非是轮回司的孟婆,而玉阶上的那人亦不再是什么无名仙君
太灏帝君在断云边与神君叙话。
敕黄方才的叮嘱言犹在耳,文玉又非痴傻,稍一停顿后便明白过来。
只是难言的震动与心绪的激荡交织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她反倒登时麻木起来,手脚僵直、血液倒流令她驻足于原地纹丝不动。
即便她再如何不愿意承认,再如何不能够相信,事实已然摆在眼前。
玉阶之上的那人,是东天庭擢英殿的主人,太灏帝君。
他真的不是宋凛生。
敕黄立于中央,瞧见眼下的情形,一番摇摆下不由得随着散开的云雾一齐后退半步。
这叫他如何插手?往右是怔愣沉默的文玉,往左是深不可测的帝君。
太灏白袍静默,并未言语,只是在目光触及玉阶下的文玉之时,面上的霜寒似乎化开一瞬。
方才在擢英殿的不死树下急火攻心、一梦不起的小仙君。
她醒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似乎比先前在幽冥府之时,深沉了好些。
缘何如此呢?
按下心中的好奇,太灏拢于袖中的指尖微微蜷缩着,即便是方才在断云边内面对句芒之时,他也未有现下这般局促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