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终归是故人之子,可他却不能不和帝君太灏争高低。
他凭什么与自己相提并论?
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帝君,不过是空有一副同宋凛生十分相似的皮囊而已,竟也值得文玉舍身相护?
郁昶深深地吐纳一口,极力压抑着自五脏六腑之间升腾而起的无名怒火,其左冲右撞地令他的呼吸起伏不定、难以平顺。
他嫉妒得几乎要发疯。
隐隐约约的鳞角自他前的碎发中显现,阵阵银白的光芒闪烁着,忽明忽暗的色彩反衬得他越发深不可测。
咽了咽口水,陈知枝左右环顾着,横在郁昶和文玉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姑姑。陈知枝一手背于身后,极其小心地拉了拉文玉的衣袖,姑姑
在陈知枝的小声提醒中,文玉骤然回神,几乎是同一时刻,她当即便松开手转身背向太灏。
衣衫翻动、身形回转,文玉抬眸的瞬间便正对着双目阴沉的郁昶。
见他额前飘忽的银光,文玉心道不好,赶忙三两步快走上前,上手捂住郁昶的鬓发。
郁昶,你没事罢?
数百年来,文玉早已摸透了郁昶的一些习性,包括他因妖力太过强大,心绪不宁、尤其是盛怒之时总是会藏不住自己的原身。
文玉轻声安慰着,一面轻拍着他额前的碎发。
若放任其不管,只怕用不了片刻,郁昶那对摄人心魄的犄角便要长出来了。
你。郁昶正视着文玉,而后低垂着眼眸,我
文玉的掌心带着淡淡的温热,令他冰冷的鳞角忽然柔软下来,乖顺地缩回皮肤底下待着。
衣袖拂动间,他甚至能闻到文玉素日最爱的茉莉香气。
郁昶一顿,似乎都不需要文玉再多说什么,只要她向他走过来,像现在这样,就能让他狂悖的心湖重归宁静,便是滔天的风浪也能转瞬止息。
不会有事的。文玉低声安抚着,掌心有淡淡的青芒流出与郁昶的银光纠缠到一处,而后一同消散,郁昶。
郁昶身量高,此刻他正俯下身以便文玉的动作,嗯。
他才是能站在文玉身边的人。
轻掀眼帘,郁昶的视线越过文玉肩头往后那位帝君太灏立于原地,此刻正朝这边看来郁昶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
似乎有所感应,澹青锐利的眼神回敬于郁昶,盘踞着的龙背上鳞甲泛光,闪身便横在了太灏身前,与郁昶对峙着。
太灏面色无波,抬眸示意澹青退下。
对于这头小白龙的敌意,他并不放在心上。
太灏眸色清淡,只静静地看着文玉的动作。
直至那点点银光逐渐散去,文玉才最终放下心来,她知道这意味着郁昶心绪宁静平和、不至于失控。
不过郁昶这个毛病年岁有些长了,她早先怀疑过是那把定元锁的缘故。
定元锁凝聚神魂、压制法力,长久地佩戴在身上,恐怕会影响郁昶的修为。
更何况随着岁月流逝,郁昶的妖力日益浑厚、道行逐步精进,这与定元锁的效用全然相悖,会令他难以控制也不奇怪。
她曾劝说数次,叫郁昶将定元锁摘下,可不知为何他总是打着马虎眼不答应,还将其宝贝得不得了。
文玉拍拍郁昶的额角,而后收手拂袖,顺势便将郁昶拦在自己身后,审视的目光越过他直往岩壁那头看去。
郁昶垂目不语,并未急着反抗文玉的安排,与他往日总是冲在前头的做派大相径庭,反倒是勾起的唇角他眼下实在抑制不住。
顺着文玉的目光望去
碎裂的岩壁上有个不浅的人形坑洞,遍布四周的是银白的绒毛化作的锋尖,其尾端泛着点点寒芒,极其深入地钉在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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