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不过,下官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杜谦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三法司开始问案了吗?”
许昂微微摇头:“人刚送进大理寺大牢,九司还有许多其他案犯,有些正在跟三法司交接,有些还在送来洛阳的路上,为了让这案子能够详实,下官等人,准备先审那些从犯,等审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去审问武逆。”
杜相公深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子望兄,这个事情…”
他看着许昂,强调道:“没有什么从犯!”
事涉天子,还是谋刺案,更是涉及前朝,这种案子非要大办特办不可,而且谋大逆,是可以株连的!
这桩案子,皇帝直接丢给了三法司,看起来不闻不问了,但是杜相公却从中,嗅到了一些风险。
而且是莫大的风险!
说不定,天子就在冷眼旁观!
在场四个人,俱是身居高位多年,哪怕是知县出身,夙来刚直的许昂,现在也已经玲珑剔透,听了杜谦这句话,哪里还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他连忙低头道:“杜相放心,下官一定严办这个案子。”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杜相,有一些细情,下官想私下里汇报。”
杜谦没有接话,只是左右看了看,最终把目光落在了陶文渊身上,他沉默了片刻,问道:“陶兄…”
众所周知,陶相公这几年因为一些事情,惹恼了天子,此时依旧在相位上没有罢相,单纯是因为皇帝需要有这么个武周旧臣在相位上。
实际上,很多事情,陶相公已经不参与了。
陶文渊听到了杜谦这一声呼唤,苦笑道:“杜相,老夫也是早早的就在江东入仕,若是算上江东朝廷,到如今也十几年时间了,难道老夫就非要跟旧周逆贼有什么牵连吗?”
杜谦默默点头,开口说道:“那好,陶兄既然仍在中书,咱们不管说什么话,都不用避人,子望兄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许昂左右看了看,最后开口说道:“那我就说了。”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昨日,我们从九司手里接过武逆的时候,武逆脸颊高高肿起,两边脸各被扇了一巴掌,而且明显是新伤。”
他看着杜谦,喃喃道:“下官是主事之人,这种要犯,自然是要问过九司,要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孟司正…”
他苦笑道:“孟司正只跟下官说,这伤不可问。”
只这五个字,在座四人立刻就明白了个大概,杜相公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他呼吸也越来越沉重,开口问道:“子望兄,你们从哪里接手的武逆?”
“陈留王府。”
许昂开口说道:“孟司正说,他们让陈留王帮着辨认武逆的身份。”
杜相公缓缓站了起来,环顾左右,开口说道:“陛下的态度反常,我心中愈发不安,这个事情可能会成为泼天的大事。”
说着,他看了看陶文渊,然后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我要去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去一趟陈留王府,居中兄。”
他对着姚仲拱手道:“你替我主持中书罢。”
姚仲连忙起身,拱手还礼:“下官遵命。”
此时,姚仲虽然很配合,但是心中却老神在在。
不管武逆供出来了什么,或者说与皇帝陛下说了什么,这个事情最难牵连的就是他了。
因为…他姚居中,是金陵文会出身,正儿八经的新朝官员,跟武周半点干系也没有。
此时,姚相公的出身,在诸位相公里,可以说是金光闪闪,完美无瑕。
要知道,哪怕是许昂,也曾经是武周的知县,也是武周旧臣。
杜相公交代了姚仲之后,又对着许昂拱手道:“子望兄,此案已经是开国以来第一大案了,要务必用严,不管牵连到谁,牵连到哪一家人,只要有供认,先拿到三法司的大牢里问罪!”
“实在不行,就让晋王爷,帮着押到京兆府大牢里去!”
他看着面带迟疑之色的许昂,一脸严肃:“这个事情,虽然圣旨是让子望兄你负责,但我在这个位置上,不会让你一个人担责,出了什么事情,咱们一起担着就是了!”
许昂深深低头,作揖道:“有杜相这句话,下官做事便有底气了。”
杜相公只是作揖还礼,然后大踏步离开中书,马不停蹄的赶往陈留王府。
他离开之后,三位宰相对视了一眼,许昂感慨道:“杜相不愧是有相国之称,真中流砥柱也。”
姚相公神色平静,轻声道:“杜相从来睿见,恐怕…”
“朝廷真的要出大事情了。”
说着,他瞥了一眼陶文渊,缓缓说道:“咱们,都各自谨慎办差罢。”
陶相公站了起来,看了看两个同事,默默转身离开。
“若是有人攀咬了老夫,许相直接来拿人,老夫不会避逃。”
说罢,这位年纪最大的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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