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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1 / 2)

天熙帝是唯恐祁王借机作乱,在接到加急军报第一时间,派兵团团围住祁王府,将祁王最珍重的世子以“安置”为由头,带到织蝉司,实为监禁。

待祁王一入京,父子方得相见。

那日织蝉司的候审,凌当归是在场的。

他穿到这个世界,也算经历过一些事情了。除了弘都血书那次,即是这回最能体会到封建王朝时代的阴暗与窒息,此前暗潮涌动、平面波澜不惊,刹那间便可掀起惊涛骇浪。

祁王没有为自己辩驳。

又有何可辩驳的呢?自入清都,他便明白自己要面临的是灭顶之灾,平定仞州驱赶乌塔的功劳顷刻间化为齑粉,因决策不当致使损兵折将的罪责大过于天。

薛王党抓住这个大好时机,攻讦祁王的累累恶行,却也正中了天熙帝的下怀。

凌当归隔着监牢,瞧见祁王不复出征前的磊落风发,如今面无人色,弯腰匍匐在地,跪求皇帝开恩。恍惚间,凌当归觉得,祁王心中百感交集,或许会想到光阳侯杨成,想到属于他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无可避免地来到了。

只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毫无预兆。

天熙帝身披鹤氅,居高临下,却带着苦痛与施舍的目光,目光幽深道:“九弟,你犯下滔天大祸,事已至此,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只求陛下能够饶过臣弟家眷一命。”

天熙帝却道:“如此,朕如何与天下交待?与死去的无辜将士们交待?”

天熙帝两鬓的头发已然稀疏花白,眼眸处的皮肤松软耷拉着,眼睛却亮得异常。

凌当归见着这样的天熙帝,在那一刹那间,突然就明白了原书中祁王在下定决心谋反起兵前,会想起这样的天熙帝,曾以扭曲恐怖的面容屠杀自己的手足。

“臣弟恳请陛下……”祁王泣涕如雨。

求情无用,祁王最后拿出一样东西,令天熙帝登时变了神色,劈手夺过。

“臣弟恳请陛下,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留臣弟及其家眷一命吧!”祁王再度匍匐倒地,极尽犯罪臣子对帝王的卑躬屈膝、苦苦哀求,而毫不见亲兄弟之间的情谊。

“你怎会有这个?!是母后……”天熙帝显然很诧异,甚至恼怒。

凌当归知道那是什么,长方绢帛上,已故皇太后的临终墨宝,亦是留给祁王的保命遗书。

许是皇太后见了曾经定王等皇子的惨状,唯恐自己的孩子将来也会沦为那番下场,便秘密下了这一道懿旨,令祁王随身携带。讽刺的是,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天熙帝死死瞪着这份绢帛,又令人去内廷查看存档,以免作假之嫌疑。得到准确的答复后,天熙帝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的母后怕他将来残杀一母同胞的亲生弟弟,死前特意留了一封秘密遗诏来谨防他。

何其荒谬。

而祁王又何其庆幸有这么一封遗诏。

天熙帝阴恻恻地咬牙切齿道:“母后啊母后,您可真是神机妙算,二十年后的事情竟也能预料得到吗?还是说在您的心里,朕就是这样的人?!”

有此遗诏,祁王保住爵位与家小性命。

但祁王府上下所有人发配雁州,流放一千里。漫长而寒冷的路途中,已经死去不少人了。

哀凄的哭声在身后响起。

是凌宥。

三天前,祁王妃在大雪纷飞中气息全无,因是有罪之身,只能由官兵裹了张席子,草草下葬,凄凉于此,怕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连着生前与她有大恩怨的窦侧妃,都落了泪,心下悲凉。

队伍到前方,暂时停下短暂歇息,官兵分发食物。

凌当归接过祁王递来的面饼,咬了一口,却是凉的。

“阿纵,是父亲对不起你,让你承受这般苦楚。”祁王自责,红了眼圈。

凌当归将冷地面饼咽进肚子里,笑了笑,眉目仍是张扬的,“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到了雁州之后,说不定会峰回路转呢。父亲不必过分忧愁。”

话中有话,祁王自是明白。

他们如今的处境,若不主动寻求对策,怕是到了雁州——韩虚谷的地盘,便是死路一条。

祁王喃喃道:“你放心,你放心……”

像在思索什么。

凌当归咬完最后一口面饼,忽听尖锐的女子呼喊声,透着恐惧与绝望。凌当归循声看过去,神色蓦沉。只见一穿着官服的士兵拽着凌柳卿,露出邪恶又猥琐的笑容。

“你放开我女儿!放开她!”窦侧妃哭得声嘶力竭,赶忙去拉着凌柳卿,却被那领将一把推开。

其余士兵们起哄声一阵又一阵,污言秽语,听着格外刺耳。

凌柳卿已是满面泪痕,万分惶恐。

那官兵正要撕扯凌柳卿的衣裳,突然腰后一阵钝痛。扭头一看,凌当归又抬脚踹向他的腹部。猝不及防挨了两脚,官兵整个人往后倒去,栽在雪地里。

窦侧妃趁此时机,将凌柳卿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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