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洗过嘴巴了,赵凌成还得仔细检查一遍,然后帮闺女戴口罩,戴好之后再回头,他问:“你们冲动什么呢?”
再问:“都那么老了,气性那么大干嘛?”
祁嘉礼有点尴尬:“柳艳就是邓西岭谋杀军工专家时,帮忙协助他的人。”
赵军站不住,坐到了凳子上。
他说:“如果现在就声张,她也会像邓西岭一样被送往首都,然后被小将们抢走,并且……”
间谍是个网,要连根拔起的。
邓西岭就是太早交出去,最后什么都没问到就被小将们捶成肉饼了。
赵凌成怀疑,或者说指证柳秘书,都需要时间。
因为他需要知道,可以伪装成过敏的神经毒剂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还需要知道,她在申城的上线是谁。
柳秘书一再嚷嚷说要上军法,是因为上面有人能保她,她走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这帮老头也太冲动了,动不动就要打架,非要闹到赵凌成没法放长线钓大鱼,他能不生气吗?
他再看祁嘉礼:“她曾经是你的对象,你没错吗?”
祁嘉礼低下了头,他被下放,被劳改,被殴打都是对的。
因为他对国家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赵凌成再看赵军:“你不是说你的立场足够坚定,你经得起任何验吗?”
赵军也低下了头,心里的后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赵凌成的眼红一直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他好像被冻感冒了,一直在吸鼻子。
俩老头沉默到,妞妞都觉得怪异,看妈妈:“呜?”他们怎么啦?
赵凌成再瞥一眼妻子,看他爷爷,依然声柔:“你只是没有碰到而已。”
……
赵凌成很敬重他父亲的,因为他不但经受住了考验,甚至亲自杀死了所爱的人。
那是直到现在,赵凌成还忘不掉的,曾经美好的妈妈。
其实他也是在跟妻子的反复较劲中,才知道他爸曾经多痛苦,又为什么会为那个女人而死。
他父亲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英雄,却总是在被人们拿出来调侃,责骂。
陈棉棉递卫生纸,柔声问:“你怎么啦,冻感冒啦?”
妈妈对谁好,妞妞就对谁好,但是不对,她来摸爸爸的鼻子,然后就把手指放进了嘴里。
赵凌成的崩溃和痛苦一秒结束,抓女儿的手指:“不可以。”
水利
祁嘉礼是自己想通的。
他问赵军:“沙盘带来了吗?”
赵军看赵凌成:“去开车, 上火车看。”
他乘坐的是特殊申请的专列火车,上面就有沙盘。
这一路来西北,他见了很多老将领,讨论仗该怎么打, 综合大家的意见, 回去之后提交上去, 年轻一代的指挥官就知道该如何排兵布阵, 打出漂亮一仗了。
上了车,祁嘉礼不知从哪摸出只虱子来,丢嘴里就是嘎嘣一声。
赵军笑着说:“听声音, 你这虱子养得挺肥呀。”
祁嘉礼说:“我浑身上下也就虱子最肥了, 请你吃两只?”
赵军搓手:“你养的虱子,那我必须尝尝。”
开车的赵凌成闻言,差点没吐出来。
他心说不好, 他香香的小闺女被祁嘉礼抱过, 别传染上虱子吧?
祁嘉礼卷起衣服捉着虱子, 突然说:“柳艳的姑妈据说是因为长得漂亮, 被货郎卖到申城当妓女的, 干了几年后有个商人帮她赎了身, 她就把柳艳接过去了,柳艳因为读书受了教育, 就又跑到延安闹革命了,但我直觉她那个姑妈不对劲。”
赵凌成直言:“她姑妈送她读的, 就是间谍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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