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红色撞入视野。
钟昳停下脚步。
——某位小兔崽子倚在一辆骚包的跑车边,打扮得像是要去走红毯,凹了个顶帅的造型,低着头用手机搜索“前辈刚分手能追吗”。
钟昳定睛一看,发觉这小子还换了身衣服。
见到钟昳来了,封羽收起手机,神态自若地跟他打招呼:“好巧,晚上好啊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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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夜色里,月亮藏在云层之下。钟昳身后是雪白的医院墙体,亮得发白的灯光打在身上。如此景象下,竟然衬得封羽的出现像黑白琴键间的一只花蝴蝶。
反扑上来的情绪被驱散了些许,钟昳走上前,“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哥在这里,”封羽说,“我想到我也有话要跟哥说。”
“白天说不行吗?”非要这么晚跑过来,舟车劳顿的。
“不行。”封羽坚定地说,“我一定要今天说。”
说完,花蝴蝶本人弯腰从副驾驶拿出一束花,郑重地递给钟昳。
那是一束蓝色绣球花,侧面点缀着几株小雏菊。
“今天没来得及跟哥说,”封羽说,“哥,那谁又不是好人,他根本就不是合适的人。你不要为他难过。”
出道至今,钟昳收到过很多花,庆祝生日或庆祝成功,寓意繁多。
但从来没有人……在他分手的时候送他花。
钟昳仔细一看,花朵上还挂着一张小小的贺卡。
——“分手快乐”。
封羽指了指花朵,“店员说是希望和幸福的意思。”
小雏菊还有别的意思,不过他没有跟钟昳说。
“哥,今天不是难过的一天。”封羽看着他,认真地说,“你有没有听过记忆刷新?就是如果你遇到了难过的事情,可以用一件新的事情刷新掉它。假如之后你再想起来这一天,想起来的不是难过的事情,而是好的回忆。”
“我想——”
“如果你非要记住什么,就记住今天我送你花好了。”
钟昳抱着那束花,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就这么被人戳了一下。
“跑这么远来一趟,”钟昳顿了顿,“就是担心我难过吗?”
“当然不止了。”
封羽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还想送哥回家。”
按理来说钟昳是该拒绝的,他和封羽还没有熟到互通家庭地址的地步。
然而钟昳也不知是被花香迷了心智还是怎么的,只问了一句:“你有驾照吗?”
“我十八岁就考了。”
“那走吧。”
钟昳坐到他的副驾去,把自己家的地址报给他。
“咔哒”一声,钟昳系好安全带。声音还没完全落地,汽车疾驰向前,带来一阵极强的推背感。
“你多久没开车了?”钟昳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自己上了贼船。
封羽一琢磨,保守地说了个数:“十八岁到现在?”
很好,那就是拿到证之后就没开过。
钟昳默不作声地抓紧了身侧的安全带。
“怎么真的信,骗你的。”封羽挑眉道,“不然哥以为我是怎么过来的。”
路上,钟昳点开了封羽车上的音乐。
“你听什么?”钟昳问。
“哥随便选吧。”
他随手点开一个歌单。
一首没有歌词的纯音乐从音响中流淌而出。
那是很悦耳的一段乐曲,钟昳的指尖却停顿在原地。
封羽在看路的间隙里偏头看了一眼钟昳:“哥怎么了?”
“没什么。”
这段乐曲风格听上去有些熟悉,他不知为何再一次想到了林皓。
钟昳对音乐的了解停留在普通人的水平,对音乐只能依据个人审美笼统地分为“好听”“一般”“难听”三种类别,说不上来很具体的东西。
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到林皓。
他努力地将林皓从脑海中驱逐出去,问道:“这是什么歌?还挺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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