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就像不停他使唤一样,总是忍不住去触碰邢禹。
现在显然不合适,而他,也需要让事情回到原点。
——迟疑了一会儿,楚北翎爬上床,将枕头又拿回没有护栏的那一头,又盯着看枕头许久,他咬了咬唇,紧握成拳的双手,不停敲着枕头拿枕头撒气。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这么会这么烦。
楚北翎弯下腰,将整个人都埋进枕头里,“要是我是女生,或者邢禹是女生就好了。”
不知过去多久——
楚北翎从枕头里起来,刚准备下床,撞进轻手轻脚,准备退出寝室的邢禹双眼里。
p-疯涨
楚北翎心下一沉,莫名有些难受。
心脏像是烂掉爆浆的蓝莓,汁水随着每一下心跳被挤压出来,酸苦的汁水随着血液流得到处都是。
面对这样的邢禹,楚北翎只有心酸,有一瞬他怀疑自己这样做真的对么,这样伤害不愿意面对邢禹真的对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
只因为他和邢禹都是男生,难道就不能喜欢对方了?!
楚北翎不确定也不知道,唯一得到看到、接触到的‘两个男生在一起的结果’已经给了他们一个反面例子,将稀巴烂的现状甩到他们面前。
黎女士都不允许他早恋,更不会允许他和邢禹早恋。
一旦黎书映知道,他与邢禹的结果,也不会比苏北辰和沈致要好。
两个男生!!
这条路,根本就没办法走,他也不可以喜欢邢禹。
所以他和邢禹只能回去,尽管可能没有办法回到过去,也必须回去,不能继续下去。
在一切都没有开始之前,都还来得及。
一切都来得及。
楚北翎自欺欺人想着。
外面在下雨又没开灯,室内外一片昏暗,明明是正午却比傍晚五六点还要昏沉,黯淡的光线里,楚北翎觉得邢禹像一只陶瓷罐,稍一不留神就“啪——”碎掉了。
四目相对,邢禹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
楚北翎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紧接着一波又一波的恶心涌上喉头,他捂住嘴,连忙下床,踉跄地冲进阳台狂吐起来。
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怎么吃东西,只吐出来墨绿色的胆汁,苦得他一个浑身发抖。
邢禹看着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泪水从眼眶中涌出,他欲抚楚北翎后背的手,抬起,悬在半空始终没有落下。
过了一会儿——
邢禹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去储藏柜里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他面前,拧开瓶盖递过去。
楚北翎垂眸扫一眼伸手接过,一口气喝了一大瓶。
邢禹撩了撩眼皮直视他,不知道楚北翎是刚吐过,还是真的很难过,整个人借力靠在玻璃上,微微仰着头看他,露出白皙的脖颈,眼神里泛着些微水光,看上去支离破碎。
阳台很安静,两人面对面站着,谁都没有说话,只互相看着彼此。
邢禹忽然开口:“这两天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楚北翎喉咙发干发痒,苦涩感又从喉头泛上来,缓了缓道:“我有乖乖吃饭的。”他没实话。
邢禹点点头,努力压着呼吸:“胃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
大概是应景了,楚北翎胃里再次一阵翻江倒海,他扶住洗手台,不停干呕。
邢禹摸进校服口袋,掏出一包话梅递给他,楚北翎伸手接过拆开包装捻了两颗盐渍话梅塞进嘴里。
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阳台又一次陷入安静无声的真空里。
静默片刻,邢禹终于还是忍不住说:“是不是,我转学彻底消失在你面前,你才不会这么难受,不会,恶心到想吐?”
楚北翎一僵,愣在原地呆呆看着他。
邢禹喉结滚了滚,没有说话。
他们是同学,是同桌,也是室友,更是上下楼邻居,还有共同的朋友,生活学习一天几乎24小时都待在一起,几乎快到密不可分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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