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吃着吃着,苏挽烟突然想起那件被她遗忘的事:“对了,我出宫的时候,在宫门口说明天王府会施仁布恩!”
苏挽烟看向王章:“王师傅,现在什么时辰?”
“回娘娘,已经亥时了。”
“现在准备还来得及吗?”
施仁布恩,顾名思义,就是给予他人仁德和恩惠。
说白了,就是给老百姓们发吃的。
明天来王府的百姓肯定很多,光是王府那点吃的,估计撑不了几天。
“我们在京城求生,暗中囤了不少粮食,属下叫弟兄们现在去准备,应该来得及,就是……”王章犹豫:“这些粮食都囤在咱们的秘密据点,若大动干戈去取,肯定会惹人注意。”
毕竟施仁布恩,要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他怕的,是惹宫里那位注意。
苏挽烟闻言立即抬手:“既然是为了求生囤的粮食,那就别动,这样,你搜罗一下王府还有多少粮食,让厨房的人连夜准备,明天有多少就拿多少出来。”
求生的粮食,那可是救命粮,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就会用到,她绝对不能动他们的。
王府的粮食虽然不够供给,但元和帝派来王府的这些人,少说都有百来号人,那么多张嘴吃饭,把粮食全拿出来顶个一天半天应该不是问题。
“明天你带人在王府的几个出入口都搭上棚子,负责分发食物的一批,去采购接下来几天食材的一批,维护王府周边治安的一批,及时来禀的留下几人。”
“人是少了点,但能者多劳嘛,你就别指望皇上派来的人会帮忙了,他们不添乱就很好了。”
让她不说话那是不可能的
那些人不听苏挽烟的命令,所以哪怕就是维护治安这样的事,他们大概率都不会有什么动作。
王章闻言连连点头:“是。”
“其他的事你看着办吧,我暂时也想不到其他的,有什么问题你再来问我。”说完,苏挽烟叹了口气:“唉,你们也是一天一夜没睡,今晚还要你们辛苦,不好意思了。”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这么指使人家干活,说实话还真的不习惯。
但这些事她一个人也做不来。
“不辛苦不辛苦,王妃娘娘这话可要折煞我们了。”他们还怕苏挽烟不信任他们,不给他们活干呢。
虽然是进了王府,但手下那帮弟兄现在是一个比一个不自在。
除了刚从边疆回来那几天来过王府,便就再没踏进来过,所以对于这王府,他们是没有归属感的。
但因为余南卿在,他们又能感到安心。
“是了,明天去采购食材的银子,去库房拿,皇上赏赐的银子全都在那,你们直接拿去银官局登记,把皇全银兑了。”
反正是用来造福百姓的,元和帝就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好,好。”王章认真的听着。
苏挽烟想了想,没想到什么疏漏的,说道:“去吧,还有时间,你们可以劳逸结合一下。”
“是。”王章恭首:“那、属下先行告退。”
苏挽烟跟王章说话时,余南卿躺在床上安静的听着,这会儿见人走了,他才薄唇轻启:“昨夜……”
然而话还没说完,苏挽烟突然扭头看向他:“咱们贪多少比较好?”
“……什么?”
苏挽烟也是一愣:“你刚刚想说什么?”
“不、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只是想详细问问昨夜他是怎么从那些刺客手里逃出来的。
即便是他的人来救,以对方的数量以及他的伤势,应该是一番死斗。
但看苏挽烟跟王章的神情,他的人好似没有损失太多。
“……你刚说什么?”余南卿问。
“我刚不是让他们明天去银官局兑银子吗?咱们贪多少合适?元和帝会不会查账?”要是不查,她打算小捞一笔作为私房钱。
以后跑路的时候能用得着。
“……”余南卿错愕的张了张嘴,好像在她眼里,所有他以为的大事都是些小事,而所有不值一提的小事,都是值得她费一番心思的大事。
余南卿突然笑了,苍白的唇角上扬着一抹轻微的弧度。
为什么他一开始会觉得她聒噪?
只要她在身边,便叫他从未有过的安心。
“你笑什么?”苏挽烟凑过去,瞪着他:“我是认真的。”
“既是赏赐,便是由你支配。”余南卿气息虚弱,但听得出来语气愉悦:“各官大臣怕那个人查,不过是虚荣作祟,又或是真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罢。”
“照你这意思,其实我兑了银子拿去挥霍也行?”
照理说是不行的。
因为为官者需作万民表率,哪怕只是一个小小官,都是有这个责任的。
用赏赐的银钱去挥霍会对百姓造成不良影响,大晋条例有一条叫违乱纪纲,说的就是这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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