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燕子回巢时自然是一番哀鸣寻找,这情况正被路过的师父见了,于是缘行悲剧了,手心不但挨了板子,还头顶个水盆在院中站足了一个时辰。偏偏他挨罚的时候,作为始作俑者的三师兄幸灾乐祸地在旁笑个没完。
这怎能忍?可是他那时体量太小,搜肠刮肚也想不出半点主意进行报复。
也是巧了,那一日正瞥见三师兄去了净房,缘行竟灵机一动,寻了块石头便蹑手蹑脚地跟了过去。然后,他狠狠地将石头往坑里扔了过去,当时心里还得意呢,这回怎么也要让可恶的三师兄洗次衣服,可不知是不是第一次做这种缺德事没有经验,竟然砸偏了,然后……他很快对上了方丈那张铁青的脸……
缘行猛地睁眼,从梦中惊醒,对他来说,方丈实在太有威慑力了。
天还没有亮,他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往篝火里添了几根柴火,突然撇嘴哼了一声:“这梦做的……太不真实。”
恩,贫僧怎么会做出那种蠢事呢?肯定是因为太想寺中的生活了,才做了这么一个荒诞的梦,绝对是的。
至于被方丈惩罚清理半年净房的事,自然也是不存在的。
口戒
休息一夜之后,缘行带着洪清瑶一路往西,正午找了个野店吃饭休息片刻,复又出发,傍晚便抵达了沂州郯城。
赶了一天的路,饶是缘行也深感疲惫,更别说身小体弱的洪清瑶了。城内自然有官差察看来往行人的路引,也许因为缘行书生打扮,还骑着骏马,竟任凭他大摇大摆地经过,无人上前阻拦。
殊不知缘行驱马进城之后也是暗自舒了口气。路引他也是有的,还是靳元正早准备好的,之所以做一身书生的打扮,也是为了与路引上的描述一致。但其实,他对于靳元正并不十分信任,对方准备的东西能不用最好。
他在客栈门口停下,将马交给伙计照料后,便牵着洪清瑶迈入大堂。
天下承平已七八年,各地因元末战乱而萧条的经济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甚至已经有了繁荣景象。
不像地球历史上的明朝,大雍虽然也存在路引制度,却对百姓的出行和迁徙并无太大的限制,又因本朝尚武,街面上挎刀背剑的人更是不在少数。这时候还算是饭点,客栈内武林人士不少在饮酒吃饭。
感受到掌中那只小手沁出的湿润,他低头看了眼直往自己身后躲的小姑娘,手中的力气不由加重了些,似乎感受到传递过去的安抚,小姑娘这时也抬头望他,往常木纳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怏怏的情绪出来。
缘行心中一乐,却也知道她对社会的重新适应要一点点的加强,半点着急不得。
定了一间上房,等将小姑娘哄着睡了才又出现在大堂,点了茶水,坐在角落一边听着堂中众人只言片语的议论,一边递银子给伙计,打听他需要知晓的东西。
眼下他已经不再是江湖菜鸟了,因为隐匿行踪的关系,每到一个地方打探消息已成了习惯。
旁敲侧击一番,令他意外的是,之前黄河上发生的江湖厮杀似乎并未传到市井,便连消息灵通的小二也未听说分毫。
可能是朝廷出手将消息压下了,他心中想着,同时对另外的讯息感到吃惊。
因为是穿越而来,他对蓝星大雍的历史实在不怎么熟悉,大雍初期给他留下印象的仅有三人:
一个开国皇帝,这人从小小的校尉起家,一路披荆斩棘,阴死了所有的对手,包括那位淮右布衣,最终建立了这个秦皇以下延续时间最长,战乱最少,也最强胜的大雍,他推测正因为此人存在,蓝星和地球的历史才有了那么大的差异。
一个正史没有记载,但野史和传说故事中出现频率特别多的人物,真实名字已不可考证,世人称他为白大先生,也有叫布衣宰相的。直到缘行生活的那个年代,此人的种种神奇依旧在民间被津津乐道,为后世文学和影视的发展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最后则是名为洪缘的女子。缘行之所以记住她,是因为在民风闭塞的古代,这女人竟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甚至坐到了首辅的位置,实在堪称一代传奇,让人佩服。
至于靳元正,若不是有这次任务,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哪个。
一个月的接触,他对靳元正这人的感官复杂,对方待他并无亏欠,更不好因为一个行刺的人冷了他们之间的半个师徒情分,是以表面上一派和谐,但说心里话,他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人做事的狠绝。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靳元正的官声居然不错,据说在先帝起事前便在旁辅佐,为大雍的建立着实立下了汗马功劳,尽管市面上总有其人品有缺的传言,但在位这些年,他做为首辅着实做了不少的实事,尤其是在黄河以北靠海的几个州府,因是先帝龙兴之地,所获得实惠更多,甚至不少百姓在听说靳元正病故的消息后自发为他立牌位悼念。
金蝉的任务描述是因为这些么?人类果然是最复杂的物种。缘行品着茶水,思绪繁杂,但心中的恶感却消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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