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消耗城内的箭矢,以及守军的体力。
宇文霁把自己想象成了守城方,不由得咧了咧嘴,他宁愿带着人冲出城打运动战,也不想守城,这心理压力太大了。
他若是攻城方呢?
宇文霁身子一歪,吕墨襟就在他身边,两人一起在观战。宇文霁本来只想歪个头,但……身高差在那儿呢。
“你说,我若攻城,半夜爬上城墙,怎么样?”
大力出奇迹……单手引体向上跟玩儿一样的宇文霁,也是个天生的攀岩高手。他只要揣着几根铁钎(开凿矿石打孔用的),徒手把铁钎戳进城墙里,就能一路爬上墙头。或者有的城墙剥蚀严重,都不用辅助,他靠近就能爬上去。
只要宇文霁上了城墙,就城墙那狭窄的区域,宇文霁就只怕一样东西了——床弩。
但床弩一般固定在城墙上,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调整角度,却也都是指着外头的,临时调整床弩的位置,让打到城墙上的宇文霁?除非这床弩配备了现代的电子瞄准设备。
吕墨襟心中一动,他想反驳宇文霁,自打中原人开始建城,古往今来的攻城战,就没听说这么干的。可他想来想去,竟没想到如何反驳宇文霁,因为……这事儿可行性还挺大的。
“若非迫不得已,这事儿不要干。”
“为什么?减少我方伤亡,不是好事吗?”
“若今后多线进攻,你怎么办?让将军们把士兵带到城墙下面就不动,等你打完了一边,再跑过去打另外一边吗?主公聪颖,该知道这绝非好事。说句难听的,古往今来,这样的人都走不远。”
“……墨墨说的是。”
吕墨襟说得对,所以,前期对疾勒人的骚扰,宇文霁没去,而是命令将军们按照轮流前往。
宇文霁跟吕墨襟学发号施令,他的调度有条不紊,井井有条。而吕墨襟则发现,宇文霁有着极强的临战指挥能力。
吕墨襟下达命令是十分笼统的,比如“骚扰”,就只是骚扰,没有具体的方向、地点和方法,领命的将领可以自由发挥,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但宇文霁这时候就会告诉对方打哪个角度,或者第一支队伍派出去了,看看战场情况,第二支立刻派出去,或配合,或加强,有时候甚至是救援。
吕墨襟问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宇文霁眨眼:“我看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也知道这回答十分讨打,可是,事实如此。让他用人话解释,他完全解释不出来。
吕墨襟也是个天才人物,他对宇文霁的这种解释倒是很理解。
他对着宇文霁笑了起来:“大王,你可真是天降之子,咳咳!”史书上的生而不凡,天有异象,吕墨襟自然知道都是瞎编的,但或许他不该这么武断,毕竟他见着真的了。
正好一阵风吹过,吕墨襟被呛了一下,他的赞美听在宇文霁耳朵里就成了“甜酱趾”。
宇文霁脸上一囧,倒也明白得快,可他还是捏了吕墨襟的鼻子一下:“甜酱的?有没有咸酱或肉酱的?”
吕墨襟翻了个白眼。
其实,吕墨襟和宇文霁还在期待一件事——图穆拜和图穆窃的分道扬镳。
可十几天后,他们从抓到的俘虏那儿,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图穆窃与图穆拜叔侄俩,割血为盟(割破手腕,将彼此的伤口贴在一块儿),约定,谁为大单于复仇,杀了平王宇文霁,谁便继承大单于之位,另外一人必定要献上永世的忠诚。
两人一块儿叹息之余,吕墨襟问宇文霁:“你在想谁?”
“……图穆拜。”宇文霁摇了摇头,“我满脑子都在想,图穆拜在和对方立盟时,有没有另外说起他的妻子?这种老谋深算的人,太可怕了。”
图穆拜的妻子被掳走后,她的两个哥哥去向图穆窃索要自己的妹妹,也让图穆窃给杀了,图穆拜依旧选择了不予追究,甚至责备被害的妻舅。他的岳父心灰意冷,带着族人北迁了。
宇文霁觉得图穆拜是为了政治利益做出的让步,认为他是个小人。
“我却与景光想法不同。”吕墨襟却摇了摇头,“图穆拜乃是个顾全大局的迂腐之人。”
“啊?”
“他这献妻之行,无论汉胡皆是唾弃至极,他哪儿能得利?若非图穆阿吉在世时又多有照顾,图穆窃过于残暴却又对他多有回护,他早就死了。”
“图穆窃回护图穆拜?”宇文霁怀疑自己听错了。
“自己的敌人是个废物,当然是好事。你说他抢了侄媳后,为何不将侄子杀了呢?他又不是没杀过侄子。”
“……”宇文霁脑子里“服从性测试”五个大字一闪而过,“若图穆拜是明知故犯呢?”
“与他怎么想无关,图穆拜做的这些事,已经让他废了。图穆窃好色残暴,疾勒人都受不了了,可为什么他的势力还要强于图穆拜的?因为归于图穆拜,被抢了妻女财产就得低头憋着。归图穆窃,自己的妻女财产被抢了,还能去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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