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正初淡声说:“老实点。”
应栖被固定在副驾驶,安全带系好了,皮带把他的双手绑在了一起,双腿也被固定住了。
他只有一张嘴巴可以哼哼唧唧地叫,嚷嚷着自己难受死了,一会儿又眼泪汪汪地求求应正初把他解开,他自己动手也可以。
“我是谁?”应正初没有去触碰他,油门踩到了最低,开得跟赛车一样,专注地看着路。还好这条路本身比较偏,没有限速,再加上现在是晚上,路上的人和车并不多,给了他飙车的空间。
应栖难受地一直在动,但手被绑着,他根本挣脱不开,只能自顾自地用皮带碰两下。但强烈的药性下,皮带太过冷硬,不仅没起到解决的效用,反而起了反作用,弄得他有些疼了,他又开始惨兮兮地哭了。
“想让我帮你?那我是谁?”应正初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
应栖抬起眼,侧头看着他,视线被泪水模糊了个透。他想凑近点看,但被固定在了副驾驶座位,根本动不了。
他使劲眨着眼睛,嗓音颤抖中带着浓重的哑:“你是谁?你可以帮帮我吗?”
显然是不管面前的是谁,只要能帮到他就是好人。
“哈。”应正初被气笑了一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透气,被这简单一句话气出了一身汗。
应栖即便是在意识不清中,也迅速察觉出骤然变得凝重的空气。他对面前这个人有种仿佛刻进骨髓的熟悉感,情绪的细微变化都能够很好地捕捉到,以至于他听见这一声冷笑,就猛然意识到这个人要生气了。
但糊涂了的脑子还陷在混沌中,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他张了张嘴:“楚林?是你吗?……江涧……还是池熠?是夏瑛吗?”
他努力想着这些天来和自己有交集的人,身影一个一个从脑海里掠去,他每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车内的空气就冷上一分。
应正初眼神冷如冰沁的刀,按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强压着火气才没有失态,听到应栖说完最后一个名字后沉默了,似乎是想不出别的人的名字了,他血液近乎倒流,心脏更是在胸口乱撞了起来,连肋骨都被撞得隐隐作痛。
看样子下一秒就要猛踩刹车停在路边了——
“是哥哥吗?”应栖小心翼翼地说。
应正初冲天的火气都被这一句浇灭了,乱撞的发疼的心脏奇异地、仿佛受到了某种安抚,慢慢地回到左胸口的位置,归于平静。
但与此同时,有一种更加汹涌的、热烈的、同时让他感到几分陌生又无端熟悉的情感像烟花炮筒一样冲了上了心头。
熟悉,是因为这么多年来都一直隐秘深埋在心底;陌生,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份情感。
“哥,是你吗?”应栖又出声问了一句。
精致漂亮的脸在此刻具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眼尾的嫣红像是花汁揉碎了涂抹上去,无端显出几分暧昧来,唇并不薄,反而丰盈饱满得好像被压一压磨一磨就能溢出点什么一样。
这是他弟弟……他亲手养大的、看了十八年的弟弟。
“我不是你哥。”应正初却这样冷硬地说道,带着点冷酷无情的意味。
应栖的脑子根本想不了太复杂的问题,他身上很烫,热汗大颗大颗滚落,他意识到了是身边的是应正初,但怎么也想不明白应正初怎么不认他这个弟弟了。
“哥……”应栖感到了点委屈,“你怎么都不心疼我了……?”
“你不是想跑吗?想离我越远越好,你最讨厌的就是我这个人。好啊,那我尊重你的想法。”应正初看着前方的路,没有转头去看应栖,快到家了。
应栖却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泪水汗水在他脸上交织融合,把漂亮的脸弄得有些狼狈,却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你有别的弟弟了,对不对?不能这样……”
他好像又变成了小时候那个见不到哥哥就会恐慌害怕的小孩,那么喜欢哥哥,那么脆弱、需要被好好呵护起来才可以健康快乐地长大。
应栖小时候追着他跑,口口声声说着最喜欢哥哥了……说谎话的人要吞一千根针的。
应正初想,没关系,他也说谎了。他根本放不开手,也根本做不到像说的那样尊重应栖的想法。
应正初真的反思过,在这段时间里,他努力克制着去找他的念头,克制着无时无刻地窥伺他的生活的欲望,他把工作全部塞进生活,却还是做不到……
“不能这样?”应正初低声呢喃了下这句话,旋即轻笑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停了下来,应正初拉开副驾的车门,动作干脆利落,解开了帮助应栖的皮带、绳子,把人抱在了怀里。
应栖简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发丝被汗浸湿黏在脸侧,吐气都带着热浪。被应正初一碰,热烫的皮肤总算触碰到了凉意,吸引着他汲取更多,他立马抱紧了面前的人,脸贴在冰冰凉的脖颈,嘴唇微张,吐出一声舒服的叹声。
应正初根本就没想过叫医生。
应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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