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频繁的谈话总是造成亲密无间的错觉。
那一瞬间,她在想什么呢?
他的眼睛很漂亮,唇似桃瓣,柔软可亲。
她色令智昏,被勾引而去。
一梦起,一梦终。
秋猎于九月初结束。
薛婵因着婚期将近需要备嫁,回京之后再也未曾见过江策。
只是听说查封了好几座佛寺,上京的好几处宅院也都封了,听说江策奉旨去捉拿叛逃余孽。
她的嫁衣与嫁妆早已备成,每日在府中不过是看看已经清点过的单目,再在已经绣好了的盖头上扎上两针。
在此期间,她见了一个人。
“我来的时候看见你家里正在布置,你要成亲了。”
颂清与薛婵相坐饮茶,她如此问她。
薛婵道:“嗯,下月十七。”
“还有一个月。”颂清略算了算,又问她,“是上次和你一起的人吗?”
薛婵笑着点了点头:“嗯,是他。我们,本就是未婚夫妻。”
她将茶注入,颂清轻呷了一口:“挺好的。”
薛婵又问她:“我听他说,你一直被他们保护起来了,因涉案,所以一直也不得见。如今事了,你有何打算?”
颂清笑了笑,比之初见要和缓的多。
“我自幼就修道,莲花观本是我父母兄姊为我清修所建。几年前,忽地来了一群人,杀了我的父母,霸占道观。我已经没有家了,大抵还是继续做女冠修道吧。”
薛婵有些想不明白:“出了这样的事,你还要继续修道?”
颂清却道:“出了这样的事,是他们的错,是世道的错,又不是道门的错,又不是我的错,我为什么不继续修道呢?”
她这样说,薛婵也觉得颇有道理。
毕竟若是不是这些人,颂清还有父母,有家人,仍旧在芳庐山的莲花观中静心修道。
两人就坐在枫树底下,一边烹茶饮茶,过了很平淡的一天。
薛婵送走了颂清。
因母亲的灵牌供奉在积香寺,她便顺道和薛承淮前往佛寺清修。
他们在积香寺住了两日,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或“偶遇”或前来见薛承淮的人。
这一日早,他和薛婵为程铮供牌上香,就又被抓走了。
薛婵便回了禅院吃午食,饭毕后睡了个午觉。她起来时,已经日过塔楼。
云生轻手轻脚进来同薛婵道:“有人要见姑娘,因着午睡,在外头等了许久了。”
“何人?”薛婵对此有些意外。
云生道:“那侍女说是郁娘子所遣。”
郁娘子?
薛婵起身,云生替她换衣整理仪容后立刻出了门。
那稍显年长的侍女见薛婵出来向她一礼,笑道:“姑娘可有闲暇?”
薛婵摇摇头:“我并无事可忙,不知郁娘子遣姐姐来有什么急事?”
“并非急事,只是娘子说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指点姑娘琴技了。加上秋来景好,积香寺后山的红枫都开遍了,我家娘子特遣我来问姑娘是否愿意一起赏枫?”侍女如此答道。
薛婵道:“我亦有此意。”
侍女引着她往后山去,见到了在廊桥后,山道凉亭坐着的郁娘子,桌上摆着琴。
“许久不见你了,不知未曾相见的这段时日里,你有勤加练习吗?”
薛婵迥然,轻轻低头。
没有。
郁娘子也没再说什么,只道:“你弹一曲,我听听。”
骑虎难下,薛婵只能硬着头皮弹,直到弹完最后一个音,她收回手,静静坐在那等待批评。
郁娘子微微张唇,说了一句听起来还蛮有安慰的话。
“比之上一次,至少还是有进益的。”
薛婵只能尴尬一笑。
郁娘子道:“陪我走走吧。”
两人一起往山林石阶上走,一边走一边赏枫闲谈。
薛婵:“端午后病了一场,后来因着婚事繁琐,也没有来积香寺同您学琴。”
郁娘子见她面色尚好,连声音听着都溢着笑意,心下松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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